“药,擦擦腿吧。这次是我考虑不周了,抱歉。”

被?一个皇子道歉,闻嘉赐一时之间当真不知道该如何作反应,他怔了一瞬,双手接下瓷瓶,“殿下言重了,多谢。”

意外确实?是意外,但他倒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情绪,林淮棋会武看?出他不适很正常,况且自己现在这样本来就是拜他所赐。

不过……林淮棋不是没银子嘛。

闻嘉赐问道:“殿下,您哪儿来的银子啊。”

林淮棋顺势坐下,“我拿玉佩换的。”

记忆里闪过林淮棋时时挂在腰间,莹白温润的玉佩,不是他的东西?,但闻嘉赐还是心痛了一瞬,“您,您一个玉佩不会就换了这个药膏吧。”

林淮棋嗤的一声,“你当本殿下傻的不成。还换了辆马车,咱们总不能又骑回去吧。”

闻嘉赐讪笑道:“这样啊,那?就多谢殿下了。”

“你在束发?髻?”

“嗯。”

林淮棋摸了摸自己坚持了三日,已经?散乱的不行的发?髻,“闻大人不妨顺道帮我也束上?就当谢礼了。”

“殿下您不……”

林淮棋立刻应下,“确实?不会,闻大人总不会看?着我顶着这头发?去现场吧。”

“自然不会,那?您转过去背对下官吧。”

在林淮棋转过身后,闻嘉赐才走上前去,看?得出确实?不会了,居然连发冠都带歪了。

他每日都是自己束发?,动作非常熟练,纤长的手指随意绕了几圈便束好发?髻了,在重新将发?冠戴上之前。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轻声提议道:“您要不要先去洗个发?,待干了下官再为您重新束发?。”

闻嘉赐说完,前面的人时时没有回应,让他略微有?些?心慌。

他是不是太不给?皇子面子了?可这头发?真是有?些?脏了。

“闻大人说得有?礼,本殿下先去洗洗。”林淮棋忽然站起身径直走向门口,“闻大人记得涂药。”

林淮棋出去时还顺手帮他带上房门,不必再走路,闻嘉赐就在远处坐下,褪去下裤,冰冷的膏体抚慰了刺疼发?烫的皮肤,舒服了许多。

收拾好自己他便耐心等着林淮棋。

两人都准备好之后,就乘着林淮棋拉来的马车去了现场。

虽然他身上并未带身份令牌,但好在工部的人多,再加上还有?林淮棋这个皇子坐镇,两人还算顺利的就到了河边。

这是怀宁城周边最宽最深的河道了,唤作云川河,直通到海边。

他们所处的地方,河宽少说也有?三百丈宽,六十?几艘大型船舶在此处排开?。

说是下水仪式,其实?大部分船舶都已经?在河中准备好了,只等一声令下便出发?。

这些?船舶和他们工部起初造来试用的船舶完全不同了,长达44丈、宽18丈,所有?材料皆是按最好的材料做的,一眼望去都看?不见船队的尽头。

他们天?齐的红色大旗已经?备好,只等出发?前挂上。

这等场面,即是清了场,估计也有?许多百姓看?见,恐怕要不了多久西?南那?边不老实?的那?些?人就要收到消息了。

想到这儿,就有?些?烦了。

根据宁海收到的消息,他们根据孟公?子的图纸做出来新型船舶没多久,承恣王那?边居然也开?始造船了。

“想什么呢?”林淮棋走到闻嘉赐身边问道。

闻嘉赐摇头否认,“无事。”

上天?眷顾,今日无风无雨,天?上没到万里无云的地步,偶见几朵洁白的云,半遮住刺眼的烈日,总的来说是个适合出发?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