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如何,自有行业形势推动前进。”

陈嵩揭起那张报纸丢到一旁,下最后通牒,“你想开发华北市场,就算把京城分部大换血,我都没意见,但生物医疗产业链的重心,必须要落地本埠。”

更直白的意思,就是要让他弃华润,而选择章氏集团。

上次在云顶山庄,与华润董事长初步接洽,双方有共同合作意向,却还未进行正式的战略部署谈话。

陈嵩自是抓住这点,知道一切未成定局,尚有矫正的可能。

室内气氛陷入凝滞。

这份沉默来源于陈敬渊。

他端起紫砂茶杯啜饮,没说话,黑眸微阖看着面前棋盘。

上面黑白交错纵横,棋局进入胶着,要么各退一步,要么永无休止的兵戈相见。

与此刻局面何其相似。

就在父子俩持续长达五分钟的冷场后,书房外响起清晰敲门声,紧接着,是中年管家心平气和的声音,“董事长,您该吃药了。”

陈敬渊戴腕表的手搭在茶案边缘,目光微落,不紧不慢扫了眼时间,已将近夜间十点。

中港董事长对外修身养性,换作平时,这个点数早就躺下。

今晚为了一盘棋,倒真是殚精竭虑。

这场博弈,注定无果。

陈敬渊放下茶杯起身,拿起侧后方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份总部人事调动函,缓缓搁到陈嵩面前。

恰在此时,管家端着药进门。

“夜已深,董事长喝完早点休息,我先告退。”陈敬渊拿起衣架上的西服搭在臂上,准备走人。

陈嵩见状出声呵住:“等等。”

长子止步。

示意管家递来钢笔,陈嵩面容冷峻在下方签字,语气暗含敲打,“管理集团事务,要懂得循序渐进,莫要总是赶尽杀绝。”

陈敬渊闻言掀了掀唇,“对于中港每一位有功之臣,我都一视同仁,何来赶尽杀绝。”

若非头上顶着‘肱股之臣’四个字,恐怕这次,就不仅是一封人事调动便能从他眼皮底下翻过去了。

书房安静,陈敬渊背对而立。

管家把签好字的文件送到他手里,并和蔼笑道:“大少爷今晚不如就歇在太平山,明日用完午饭再走也不迟,你跟董事长,有两个多月没见了吧。”

确实两月有余没回过主宅。

陈敬渊朝管家略颔首,随后迈腿离开书房。

意思是,留下。

人走后,管家伺候着家主喝完药,正准备收起棋盘,被陈嵩拦住。

他定定落目棋盘,面无表情说:“就这样一直放着,端看最后是什么结局。”

能有何结局。

父子俩脾气一脉相承,谁也拗不过谁。

管家暗自摇头轻叹,遵循陈嵩指令,将棋盘完好无缺地移入内间茶室。

次日上午,章家大小姐来访。

章若晗算是太平山的常客,出身名门知书达礼,温婉毓秀的气质深得陈家主母喜爱。

临近晌午,章小姐陪陈太在前厅插花。

管家正吩咐人安排布置午膳。

起初,章若晗想着下午还有事,本打算提前告辞,但无意间听陈太说,陈敬渊今日也在主宅。

于是,在陈太的执意挽留中,她点头应下。

吃顿饭,见一个人,可心满意足。

距离开饭尚有十来分钟,趁陈太被管家叫走的间隙,章若晗闲来无事便漫步到后院观景台。

意料之中,那里背立一道颀长身影。

她脚步顿住,静静站在原地,目光悠长而沉溺地看着。

男人正在打电话,不知公务还是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