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抱有很大期望,结果当面条入口那瞬,梁微宁咀嚼的动作顿住,筷子停在嘴边,拧眉。

手肘撑在桌面支着额,垂头闭眼,缓了好一阵,胃部涌出的不适感才慢慢纾解。

难以下咽。

她红着眸子强迫自己再吃几口,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混合面条送进嘴里,机械麻木地享受晚餐。

以前在学校,有食堂有外卖,后来在港区上班,是闺蜜尽心尽力投喂,来京城,家政阿姨每日变着法地做给她吃。

然而,活二十三年,她煮不好一碗面。

感情失败,自理能力一塌糊涂。

有什么脸面跟老两口保证,他们的女儿战无不胜,是最棒的。

狗屁自信。

泪水汹涌决堤,连日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寻得突破口,能够放肆宣泄地哭一场。

边哭边反思。

为什么炒出来的鸡蛋,腥味会那么重。

不服气,起身打开冰箱,仔细阅读包装盒,才发现当时看错,买成有机鸭蛋。

天杀的。

从小到大,她最讨厌吃鸭蛋。

所以,根本不是她的错。

错在天意弄人。

错在那只鸭子。

十分钟,眼泪逐渐收住,大团大团纸巾扔入垃圾桶,振作精神,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吃面。

恰逢搁在旁边的手机响,来电显示,谢老师。

愣愣盯着屏幕,梁微宁吸了吸鼻子,深呼吸,平复好心绪,清嗓子。

按下接听。

“妈妈。”喉咙略微沙哑。

谢老师一下子听出不对劲,关切问:“怎么了闺女?”

“没事,刚刚做饭,被油烟呛着。”

冷静找借口。

电话里明显不信。

“公寓厨房,没配备抽油烟机?”

有。

“但锅里起火,压不住。”

“......”

难以想象那副场面,自小鲜少让她进厨房,造成当下困局,谢老师又叹气又后悔又想笑。

心情复杂。

母女俩聊几句,挂断电话前,谢老师说:“一个人出门在外,人生地不熟,如果遇到困难,缺钱,或者工作上的难题,都可以跟我们讲,别逞强,知道吗。”

小姑娘沉默。

面对母亲的关心,她深感愧疚。

因为自步入社会以后,就几乎没跟老两口分享过自己的生活。

热意上涌。

今晚,突如其来的孤单,让她生出倾诉的想法。

“妈妈。”

梁微宁声线哽住,眼眶止不住泛红,她说:“我跟一位好朋友,闹掰了。”

谢老师微愣。

了解闺女脾性。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跟她讲这些。

下意识放轻语气,试探道:“为什么闹掰,是有误会?”

小姑娘摇头。

“跟误会无关,只是感到困惑和绝望,我们明明很在意彼此,可中间总像隔了一层什么,穿不透,摸不着,不知该从何下手。”

性格因素,会一定程度影响到朋友间的相处模式。

谢老师问:“对方是做什么工作的,平时很忙?”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