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明叔所言,论学历和教学技巧,微宁小姐不算顶尖,但有一点,是外聘老师永远无法比拟和超越的。

用心,用情。

撇开丰厚诱人的时薪,她把Josie当家人,不管能不能教得好,都发自肺腑。

至少在这之前,来自港区形形色色的高学历精英中,没有谁会在授课期间,费尽心力地去扭正和重塑孩子三观。

为什么一定要学中文。

中文大学诞生的历史与意义。

无论将来行至何处,都不要忘记回家的路,忘记自己姓甚名谁。

那堂课,对陈敬渊冲击力颇深,至今记忆犹新。

所以,哪怕中文成绩只拿到C,不重要。

他看重的并非分数,而是Josie面对此番结果的思想与态度。毫无疑问,这次令人失望。

陈先生谋深而计远。

小姑娘暂时读不懂,也未去仔细探究。

漫长沉默里,她反复斟酌考量,终于捋出一丝头绪,讲出自己的顾虑。

抬头看着男人,梁微宁一本正经道:“从本质上来讲,我同Josie没什么区别,相当于向同龄人授课,很难做到共情。”

稀罕的理由。

陈敬渊垂目定格在女孩脸上,低问:“你所说的共情,具体指哪方面。”

具体......

“比如。”停顿两字,梁微宁别扭道:“当前阶段,我尚没机会体验到为人父母的感受,相反,因为自己也是从年少时期过来的,相对而言,更能共情到Josie,而不是陈先生。”

不由自主,联想到上次。

倘若那晚意外存在。

可不就,有机会。

这话说完,小姑娘已隐约感到耳廓发烫。

她咽了咽嗓子,在男人幽邃注视中,故作镇定地继续话题,“加之我本身,情况比较特殊,有时候绝非故意而为,但就是控制不住,会把自己的一些早熟观念掺杂到授课中。”

越听越有意思。

陈敬渊整暇以待靠坐到案桌边缘,单臂圈着小姑娘往回收力,将彼此距离无形拉近几分。靠拢后,鼓励她接着往下说。

尤其所谓‘早熟观念’,想知道,指的是什么。

静默中,小姑娘却陷入迟疑。

不肯讲。

或是不敢讲。

“如果仅限以上几点,在我看来,远不足以成为你打退堂鼓的理由。”陈敬渊喉结咽动,语调不疾不徐自声腔漫出。

温磁嗓音靠在耳边,清冽干燥的呼吸,明明禁欲绅士到极致,可鬼使神差,无端让人产生一股旖欲感。

受这音色蛊惑,梁微宁干巴巴冒出句:“我从前劣迹斑斑,不学好,有些思想根深蒂固,不想因此影响到Josie。”

她没意识到,讲着讲着,核心点已脱离正轨。

好像,扯远了。

紧接着,又听陈先生问:“怎么个不学好。”

热息打在鬓角,梁微宁脸颊也开始染烫。

若有镜子,她会发现,此时的自己安静乖巧,憨憨软软待在陈先生怀里,问什么答什么,听话的不得了。

就,不学好。

“早恋呀。”女孩埋下头去,声音很小,几近自言自语。

以为男人没听见,本想就此揭过,提议让他重新聘请家教老师。

岂料,陈先生唇角微抬,莫名笑了下。

这声笑极淡,夹杂丝读不懂的情绪。

被他听到。

梁微宁彻底醒过神来,下意识站直身体,凝神屏息,等待男人的反应。

前刻在楼下,明叔说Josie这次不光考砸,还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