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面颊染粉晕,镜子里双眸轻垂,自顾自穿戴剩余衣物,眼珠偶尔移向旁侧,来来回回,就是不看他。

陈敬渊轻笑着把人转过来,指侧碰了碰她下巴,似在无声询问,大清早,脑袋里在想什么。

她抬起眼帘,看着男人一本正经道:“您还没回答我昨晚的问题。”

够执着。

静默中,原本放在她颊边的手,缓缓下移至脖颈处,梁微宁忍不住咽了咽嗓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又落入陈先生掌心。

刚刚本不该提醒,‘昨晚’两字,便是洪水闸门。

自作孽。

可让她最委屈的是,一切结束后,陈先生自身后搂着她,用纸巾慢条斯理擦拭手指,近在耳畔的温嗓,冷静中带着警告。

他气定神闲问:“做时用敬语,告诉我,是什么感觉。”

梁微宁闭眼。

想到几分钟前,她指甲深深嵌入男人手臂,溢出那句‘您慢点’。

心潮乍然翻涌。

从没想过,陈先生会将此事,以这种方式和口吻搬到台面上。

习惯已成自然,短时间内,想要改掉好难。

她知道,他不悦。

小姑娘蠕了蠕唇,像下定某种决心,小声跟他发誓,“不会有下次了。”

意思是,尽量改。

“改不了,该如何。”陈敬渊没打算放过她。

非常浅显的道理,如同小孩子犯错,不知悔改,就得接受惩罚。

平时不纠正,偏要等今日,以行动给她敲警钟,暗示,他耐心已耗尽。

梁微宁不敢犟嘴。

没有男人愿意听到女朋友对自己用敬语,不伦不类,像在养情妇。

定下神,她提出建议:“要不,扣我工资吧。”

细若蚊足,陈敬渊没听清。

“扣什么。”他问。

“我工资。”

女孩斩钉截铁。

因为在她眼里,金钱惩罚,对她伤害值最大,也最刻骨铭心。

了解这姑娘的脾性。

所以,陈敬渊一时无法反驳。

他轻笑,随手将用完的纸巾丢进纸篓,手掌握住她肩膀,把人翻面转过来,正对着他。

凝视须臾,改变策略。

“一个月内,没再出现‘您’字,或者叫我一次名字,有奖励。”

“......”

还有奖励?

梁微宁以为自己听错,再次确认道:“从现在开始生效吗。”

男人默许。

她立马点头,笑得灿烂。

没问题。

终归要顺着来,找对方法,加以引导。

用强,只会让她暂时服软,转眼恢复如初,原地踏步,永远改不了这臭毛病。

安静的衣帽间里,陈敬渊垂目替怀里人整理衣服,检查裙摆,还有后背暗扣。

收拾一半,想到什么。

歉意的吻落在她发间,失笑:“先去清洗。”

时间已不早,看样子又得迟到。

小姑娘红着脸,眼神幽怨进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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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公司,赶上八点五十九分打卡。

接完水,去格子间区域寻找一圈,仍未找到Al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