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之中,有些东西似乎在发生改变,似乎又纹丝未动,仍在原地。

有时候,身体诚实到没办法撒谎。

梁微宁想,她终究是欢愉的。

思绪沉浸,浴室门打开,男人一身浴袍带着湿热潮气朝大床走来。女孩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翻过去,不敢看。

床边微陷,感受到他掌心抚她头发,温嗓关切:“如果不舒服,就在家好好休息一天。”

谁不舒服。

谁要休息。

梁微宁发窘,觉得此时要给陈先生差评。

旧事重提,居心不良。

下刻,那只手臂将她从龟壳里捞出来。

陈敬渊揽着姑娘的腰,禁锢在怀里,低头去尝她唇上的香软。

脸红。

书中常说,清晨易心动,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首个工作日,梁秘书迟到。

执行董事的座驾自半山别墅区驶出,一路沿着东郊开往三环商业中心。期间总部晨会偶尔中断,不是信号不好,是陈先生提问颇多,事无巨细,让一众高层手忙脚乱,四处查找文件资料。

换作平时参会,老板鲜少发言,偶尔一句,也是直入核心,并不会过多关注到项目实施的细节部分。

今日明显例外。

诧异的是,虽然应对频繁,可从先生语态间不难发现,耐心出奇的好。

难得有如此和谐的线上会议。

众人默默翻看日历,到底是什么特殊日子。

隔中央扶手箱,另一边靠窗位置,女孩恹恹地坐在角落里,萎靡不振。

陈先生餍足。

遭殃的是她。

上第二次药时,已经累到手指都动不了。

可怜她兢兢业业,身残志坚,硬要拗着性子跟陈先生作对,打死不缺勤,爬也要爬到公司。

静默间,线上结束。

陈敬渊搁下平板,微微侧头,伸手去碰女孩脸颊,温声宠溺:“别较劲,直接送你回香樾府。”

去信德大厦,同住宅区顺路。

小姑娘转过头去,不想搭理。

僵持片刻,前方挡板徐徐升起。

自然而然,陈先生不容抗拒地将人揽到身边,俯身手臂穿过她膝弯下,安稳抱起安置在腿上。

姿势与以往不同,像在抱小朋友。

梁微宁小脸红扑扑,无言看他半晌,撇开眼。

男人轻笑。

这么一下,小姑娘又扭回脸来,气鼓鼓瞪他。

有埋怨,也有羞赧。

是他的错。

陈敬渊手臂收拢,在她耳后落吻,低嗓染上几丝暗哑,“抱歉,情难自控。”

四个字。

将小姑娘的心,温柔地抛进深海里。

浮浮沉沉,不上不下。

想哭又哭不出来,心口浸着一团涩涩的蜜糖。

这糖让人上瘾。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再也戒不掉。

陈先生难得哄人,却是在这种情形下。梁微宁一点点靠近,把脑袋支在他宽阔的肩上,蠕了蠕唇,软声控诉道:“您身为执行董事,因私误公,怎么跟中港同僚交代。”

“我需要交代什么。”陈敬渊手掌抚她头发,声线平坦藏了丝兴味。

要交代的可多了。

女孩举例:“没记错的话,上午十点,您有个商务洽谈会,在这之前,邹总要上顶层例行给您汇报工作。”

结果九点半,连老板影子都没见着。

CEO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