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两个孩子,初梦如今怀着孕,瑞儿还小,哪来的孙子。
于继昌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宴青凌掀开车帘,交代车夫:“不去北街,回府。”
“青凌……”
于继昌唤了声她的名字,随即哑口无言。
宴青凌问:“庸儿十日后大婚你知道吧?听说新娘子是小门小户的姑娘,你见过么?”
她眼里的小门小户,依然是普通百姓眼里的达官富贵,只是官有高低,那姑娘的父亲是个七品官员。以夏府的门楣娶那样的姑娘为正妻,不太风光,可夏庸个人名声不好,加之夏侯对他的婚事也很随意,就有了这么一门婚事。
于继昌只觉得这声“庸儿”从她嘴里说出来格外刺耳,脸色紧绷,摇了摇头。
“我哪能见过。”
“你该备份厚礼,千万不要拮据,”宴青凌为他考虑道,“咱们初初出嫁时嫁妆有多少,你也不能让庸儿寒颤了。”
于继昌口气有几分烦躁了:“夏府这个喜酒我不去喝,礼也不必准备。”
“你跟定国公同在朝堂,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长孙办喜事,你哪能不去?”
宴青凌很体贴的说:“我陪你去,你嫌麻烦的话,我来备礼就好了。”
于继昌脸色一黯再黯,沉默了片刻后,深叹了口气,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握着她的手说:“闺女先前见过红,这胎不稳,怀个孩子不容易,糟心事别同她说了,有气冲着我来。”
他态度有点低声下气,还有点小心翼翼。
宴青凌疑惑道:“是你闺女,难道不是我闺女?”
到了于府,宴青凌一掀车帘就下了马车,于继昌紧步跟上。
“你疼闺女,会同她说那些事?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何必让她……”
“我说什么了?”宴青凌停步,困惑的问他。
于继昌下颔紧绷,看着她的眼睛,问:“闺女生辰后几日召你进宫,你同她说了什么?”
宴青凌笑了笑,云淡风轻道:“这个啊,闺女问了什么,我就说了什么。”
的确不是她主动说的,是初梦先问起的丹阳。
瑞儿在前面不远处的院子里念书,宴青凌要过去,被拽住了手腕。
于继昌不依不饶道:“丹阳已经死了,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庸儿在水牢受的罪我都忍了,丹阳死了我也没怪你半分,如今你怎么还不肯……”
宴青凌甩不开他的手,就立在原地冷冷淡淡的看着他:“我怎么了?我体谅你慈父之心,要陪你去喝个喜酒,还要帮你备礼,你就这么对待我?”
于继昌苦笑了声,道:“青凌,庆园的茶室环境不错吧?”
宴青凌一怔,双眸紧缩。
于继昌继续道:“你和夏侯在那里见面的次数最多,其次是云间巷里的一座四合院里。”
宴青凌咬住嘴唇,冷冷的看着她。
于继昌紧拽着她的手腕,语气里也有点发狠:“宴青凌,你不就是想让我的女儿,去伤害我在意的人?可初初是你生出来的,是你亲生闺女,你没必要因为她流着我的血,就这样伤害她。”
宴青凌手腕被他拽得发疼。
她笑出声来:“你在胡说什么呢?”
于继昌双眼遍布血丝,沉痛道:“初初是个自律自爱的好闺女,为何会在大婚前同人苟且?”
他当时就有所怀疑,把那送去祠堂的食物给太医去看,太医在里头找到了催情药的药渣。那时他有掐死宴青凌的冲动,可终究还是视而不见了。
宴青凌知道他没点证据,是不会这样问的,当初事情也没处理太干净,她本就没怎么怕让他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