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燃自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江一眠好奇,他又说少儿不宜,让他不要再问。

搞得江一眠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才比我大多少呢,就装老成。”

“大挺多了,”池燃眯了眯眼睛,像是被捋顺了毛的猫,懒洋洋地趴在台阶上吹风乘凉,“再过几年,你像我一样大的时候,没准儿我就该退役啦。”

电竞选手的青春那样快,又那样慢。

一场比赛跌宕起伏像是过了一辈子,可眨眨眼睛,也就飞快地过了无数场这样的比赛。

江一眠皱起了眉:“好好的,说这干嘛。”

“早晚会有那一天的。”池燃笑嘻嘻地说。

“害怕么?”小中单抱着膝盖嘀咕了一句。

“以前觉得挺可怕的,现在不觉得了。”池燃慢慢说。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转变呢?

或许是在重新见到林逾之后。

那个离开了赛场、总是无精打采的池燃,就又一次变得鲜活起来了。

开始不止喜欢游戏、喜欢比赛,还会喜欢比赛以外的一切。

即使离开了赛场,也可以心生期待。

“真酸。”小中单嘬着牙花子。

池燃给了他一个暴栗:“你懂个屁。”

他抬头时,瞧见林逾站在台阶前。

清瘦颀长的少年,披了一身的月光。

江一眠识趣地脚底抹油。

“经理让你留下来了么?”池燃问。

“法外开恩。”林逾跟他并肩坐在一起。“可以继续跟着实习……好像经理比我还高兴。”

池燃忍不住哼了一声:“老狐狸,他八成想留你管着我。”

林逾谦虚谨慎地回答:“我哪有那个本事。”

池燃看了他一眼,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懒洋洋地看起了月亮。

他就装吧。

他可太有本事了。

19

几个月后,经理发现,自己这步棋下得妙极了。

毕竟那个无法无天的池燃选手,是真的很听话。

吃饭不许挑食、晚上不许通宵、运动手环的计步器也要达到规定步数他固然祈盼战队的成绩,可也不希望池燃成为选手猝死第一人。

池燃选手很是苦恼了一段时间,为了逃避运动,曾经试图把手环绑到亚索身上。

但后来这件事露馅儿了。

据说是队里有林逾的内鬼。

经理也不大清楚,这对小情侣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但池燃在放假那天被带走了,消失了两天一夜以后,回来暴打了江一眠一顿。

第二天池燃就戴着手环出去晨跑了。

经理还跟池燃开玩笑:“怎么?又被小男朋友训了?”

池燃一脸沉痛:“只是意识到运动的重要性了。”

据说,若干年后退役的池燃选手,专门去学了一个自由搏击。

目的就是制服某位流氓变态。

他终于意识到了有些人是不能惯的。

但好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