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放着油纸伞,馒头,水囊和一些?腌菜,她似乎是打算在这里长住,末了,张英娘似乎发现地上有一支嫩芽……菩萨像下的土刚翻过,没有踩实,非常松软,雨水虽然不大,却往土里渗,嫩芽的四周已经开始积出水洼,不?多久能被淹死。
张英娘自言自语,“原来是一支普陀花的嫩芽,这种花已经不多见了,能长在此处也是造化?。”
她将一直没用的纸伞撑开,挡在嫩芽之上,又?扯下头巾,将水洼吸干。
这段记忆很快终结,飞快地过了好几天,张英娘带来的馒头与水都消耗得很慢,她年纪大了,吃得本来就不?多,在这万人坑中不出去,也不?像种田犁地那么费劲。
张英娘还在找着什么东西,丝毫不畏惧的在尸体中翻开翻去,气温不高,却也不?算冷,有些?尸体已经腐化?,味道刺鼻,十分难闻,张英娘也并不在意,偶尔将草席打开,发现不是她要找得人,还会?将尸体重新归置好。
“她在找什么?”薛彤不是很理解,“就算找到了又?如何,死者已矣,她还想换个地方重新安葬?”
荀若素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在这些?莲花盏中,情绪不稳定就容易被趁虚而入,她将方才的心跳归类于受了影响,既是受影响,屏蔽外界的干扰,眼观鼻鼻观心,逐渐也就七情六欲不?上头了。
只是听不得薛彤的声音,她一开口,荀若素刚安稳下来的心又?微微颤了颤。
“她找得不?只是一具或几具尸体,”荀若素收敛着?声音,显得轻而缥缈,“你?生命中有失去过?什么人吗?”
薛彤猛地回头,“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你?若失去过什么人,怎么都找不到他,不?知道他的下落,心就会一直吊着?,既想知道他的消息,却又怕是什么坏消息,直到被这种感觉折腾够了,想通了,要把心放下了,即便是坏消息,也希望再见一眼。”
荀若素未曾留意薛彤短暂的不?对劲,她继续道,“张英娘只是在为自己找安心。”
为之提心吊胆的人,找到了,也就安心了。
“……”沉默了半晌,薛彤低哑着?嗓音,“我有。”
荀若素的眼角微微张大,“找到了吗?”
薛彤这次没有开口,她指着?地上的普陀花,“这种植物,娇嫩挑剔,很多狠多年前已经绝种了,它有点像是本土的风信子,只是开出的花是蓝紫色,花朵虽像,花序却不同,彼此粘结不?紧密,若要单个的摘,比风信子要方便很多。”
“但它与风信子一样,在神话故事中都代表着永恒与短暂的生命。”
怪不得初次见到那朵风信子花就觉得不?大对劲,并非一束而是单独的一朵,颜色也奇怪,风信子中蓝与紫两种颜色分的很清,偏偏薛彤收到的那朵不伦不类。
很难说张英娘在万人坑中呆了多久,莲花盏中的记忆不?连贯,中途经历过?风雨和明媚的阳光,周遭时间又重新缓慢了起来。
张英娘正在用头巾擦拭玉雕的菩萨,她这段时间一直会这么做,算是报答菩萨对自己的庇护之恩,不?管多大的风雨,都未再淋到她,阳光更是晒不?伤。
“刚刚玉像的眼睛是不是动了?”荀若素一直站在玉像的对面,但凡这东西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她都会留意到。
第37章
薛彤也有?所?发现, 但玉像的眼睛说不上“能动”,只是虹光偏斜,像是从原本的角度看向了另外的方向。
这种变化纯属正常, 不正常的是, 虹光偏斜的过于频繁, 玉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张英娘的身上, 即便她已经收工, 将头巾放进篮子中, 嘀咕着, “又要去灌些泉水了。”
随后,张英娘又捡起地上的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