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无?常在薛彤身边看着,荀若素才算真正放了心。
“考虑倒是周全。”薛彤嘀咕了一声,她惬意地撸着猫,享受着雨后新鲜湿润的空气,目光则落在草坪上,见荀若素在包里翻了翻,翻出好几串铜钱。
铜钱上沾着新鲜的血渍,淡淡的金光环绕着,薛彤方才还觉得?人生知足,这会儿又猛地咬牙切齿,“奸商啊!她什么时候拿我的血染了这么多铜钱!”
金色的铜钱在荀若素指尖绕过一圈,她先掷了几枚在水洼中,这水洼虽然大,却也是临时积攒,肯定不深,铜钱下去后溅出的声音却非常奇怪,像是撞入了深渊。
随后又烧毁几张符纸,这些符纸在血水中浸泡过,颜色十分古怪,尤其是边缘血渍沉降的厉害,粉红粉红的,烧完之后,从灰烬里飞出来几只凤尾蝴蝶,就连翅膀都是荧光粉,在这过于严肃的祭坛中显得特别憨。
最后,荀若素闭上了眼睛,她手指微卷,捏在身前,薛彤莫名?觉得?她宝相庄严,这是一副要干大事的模样。
“无?常,”薛彤按着猫头,“你认错主人了,荀若素不是正统,秦语……”她指了指房间里头,“那小姑娘才是。”
无?常在荀若素面前是个粘人的糖豆,在薛彤膝盖上却眯着猫眼,高傲且难伺候,它抬起上半身从窗户往里看了一眼,随后“喵呜”着摇了摇头。
它此刻虽然是一副任人揉捏的乖巧模样,但谛听兽装着傻,里头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它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自己先后两位主人瞎折腾,浅浅地打了个哈欠。
薛彤却不打算放过它,揪住猫脖子后头一点皮毛,将无?常硬生生提起来和自己对视,“你摇??么头,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无?常将爪子抵在薛彤脸上,将她摁到一边去。
就在这时,那平浅的水洼忽然有了动静,似是一阵风将八片嫩叶均匀地吹到了一边,周围的石头上也出现了细微裂痕,就连荀若素指尖的皮肤也有皲裂的迹象,薛彤不知为??么,感觉自己的指尖也跟着一疼。
然而这种疼痛转瞬即逝,只留下薛彤茫然地盯着指尖,微微皱了皱眉。
紧接着,所有的石子都开始化为齑粉,轮到树枝微微震颤,蝴蝶落在水洼中的嫩叶上,荀若素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只是平静地向前望去,飘忽着没有落点。
薛彤的手中还抓着猫的后颈皮,就着一个非常吃力的姿势看向荀若素,无?常也跟没骨头似得?将头拧过一个方向,猫特有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竖直线,轻微地呜咽着。
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也惊扰到了宿舍里的人,秦语对荀若素的行为了如指掌,没有必要探头出来看,但钟不眠却坐不住了,他绕过笼子尽量靠近窗户,从有限的视角往外张望,正看见荀若素那副宛若鬼神的模样。
钟不眠知道这是荀若素在打卦,他原本就是荀家的人,见过这种祭坛,只是眼前这个他只能看到五分之一的祭坛,明显是荀若素原创,简陋而且有特征,钟不眠无?法预测她能借助此坛卜算出一些??么东西。
未知让钟不眠觉得?恐慌,他已经习惯于将每件事牢牢掌控在手心,不过这会儿他身处的环境恶劣,不能分心,更不能支撑他再起一卦。
秦语趴在椅子上,她选得?位置倒是很不错,既能看见外头的荀若素,也能最大范围地避开钟不眠,省的对方再下杀手。
毕竟钟不眠已经追在她的后头杀疯了。
“她不可能比我厉害,”钟不眠在自言自语,“就算恢复了记忆,她还是荀家的后人,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她不可能比我厉害。”
“是吗?”秦语冷冰冰地打断了他这些絮叨,“她身上的记号是你娘留下来的,你能比你娘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