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学生似乎在哪儿都这样受欢迎。

最初进研究所的时候,各种问讯如雪花一样塞了一箩筐,有不少甚至打到他这里来,A级的雄虫单是精神力等级便已经遥遥领先,值得贵族雌虫的垂青。

更别说魏邈的样貌和品性看起来都还不错。

魏邈结婚之后,一切明里暗里的风波平息,再加上离得太远,弥赛尔教授几乎都忘记了当初的盛况,如今才从脑海深处翻腾出这段久远的记忆。

相较于几年前,他这位学生显然沉淀了许多,收敛起开刃时的冷芒,变得更温和、从容不迫,但容貌上却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一如往昔。

弥赛尔教授还记得最初遇到魏邈时,那一双挡不住防备的眼睛,乌黑的瞳仁如同擒住猎物,携带着抵挡不住的锋锐,仿佛世界隔绝在外,精神需要时时刻刻、高度的紧绷。

似乎患有轻度被害妄想症。

那是他对魏邈的第一印象。

这五年来,这份印象一再被刷新,依次变成“疑似有智力障碍的雄虫”、“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学生”、“会调酒,并宣称诸多新奇的调酒的方式并非他独创的学生”,后来又演变为“有卓越天分,但不再从事野外勘察的弟子”。

弥赛尔教授偶尔会遗憾。

如果他这位学生是雌虫就好了。

……如果是雌虫,也不至于非要结婚,可以将一生都奉献给地质学。

魏邈还不知道他的教授已经为他安上了这样一个宏大的愿景。

克里格尔北坡相对平缓,侧面是笔直的山体,能看见石壁被打出的、一个个平直的豁口,掩藏在茂密的林中,植被繁茂,魏邈照例拍了几张照,顺手用锤子从山体空隙的石英脉里挖了点儿水晶出来,水晶上大多都沾染了硬块的泥土,并不算漂亮,用水过滤后,魏邈直接塞进包里。

他这几年攒了很多千奇百怪的石头和随手挖掘的萤石、水晶,几乎全扔在庄园内卧室的展柜里,估摸着这会儿凶多吉少。

好在死道友不死贫道,魏邈心情相当平稳。

没有的话,再挖不就有了。

越向深走,坡度越陡。

“矿洞在地下。”弥赛尔教授道,“今天先进行最基础的钻井、爆破,但具体的情况还得实地……”

话茬刚落下,他便突然停顿了脚步。

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声响从幽微处探头,弥赛尔教授表情凝肃了些,他和魏邈对了下眼睛,魏邈没说什么,只是举起手,是一个石头剪刀布的布的姿势。

五。

弥赛尔教授点点头,下一秒,直接合拢起登山杖,漫不经心地戴上热成像眼镜,魏邈低声提醒了一句:“他们有隐身装置。”

但凡有点儿智力的雄虫,都不会在明知道这里或许还存在反叛军残部的情况下,依然来坚定地送死。

有弥赛尔教授在的情况另说。

一名S级雌虫的战力,足以压倒性地扫平大多数意外情况。

再加上足够的武器储备,剩下的也不会再成为意外。

弥赛尔教授问:“你怎么知道的?”

魏邈哂然:“……猜的。”

“我还以为是雄虫的精神力自带的功能。”话音刚落下,几道张着虫翼的影子便突然袭了过来,弥赛尔教授同样张开虫翼,他的翅膀巨大,携带着珍珠粉的光泽,几乎没有多余的骨骼,在阳光下翕动时如同剔透的紫色水晶,几乎转瞬之间,便掠过天穹,训练有素的双手扼住一名雌虫的脖颈。

旋即,狠狠地摔了下去。

“砰”一声,那名雌虫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摔在地上,紧接着,剩下的四位雌虫无一幸免,接二连三地摔了下来。

魏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