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邈心说,烂尾楼砸手里的感觉。

“没事儿,烫着也挺好的,起码暖暖手。”他随意地安抚了句,示意奥兰德起床穿衣服,“你的雌父在哪儿住?”

奥兰德不舍地挪开身,慢慢地说:“在监狱里。”

他没有给卡里尔遮丑的好心。

魏邈在换衬衫,被这话噎住,微微挑起眉:“犯了什么罪?”

进狱系岳父啊。

难怪都对上一任家主讳莫如深。

最里层的衬衫布料都膈得疼,奥兰德不想吃药,留着这一身痕迹,在落地镜前将自己打理好,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也就脖颈处还露出些证据。

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升起些造访科维奇家族的兴趣。

昨晚的仇还没忘,只是被雄虫安抚着,愣是压下了这些驳杂的念头,一个失败者而已,还不值得他大动肝火。

倒显得他不够容忍,横吃些飞醋。

他穿好自己的衣服,便跪在地上,打算侍奉雄虫穿鞋。

魏邈一把把他捞起来。

“从哪学的这一套?”他似笑非笑,“越跪越熟练了。”

他态度不冷不热地沉下来,奥兰德倒习以为常,能撑出公事公办,私事也公办的模样,此刻温声细语,却几乎没了法子,轻而易举地就缴了械。

那点儿空穴来风的知识储备,也就能撑过三个回合。

他说:“您喜欢吗?”

“别学外头的规矩。”无外乎都是些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书上、星网上总有一些,奥兰德这一套未必是从其他虫身上学来的,看笨拙的样子,大抵是自学成才。

魏邈说:“以后别跪了,我没有这些要求。”

·

餐桌上,氛围安静。

维恩见奥兰德坐在一边,原本脸上的笑都少了几分,低下头,不吭声。

奥兰德瞥了他一眼,戴上手套,慢条斯理地剥虾。

虾肉被炭火炙烤过,肉质紧实,他先剥了几个给魏邈,又给维恩剥了几只虾。

他还记得约瑟夫的话,和维恩抬杠,亦或是视而不见,无论是短期还是长期,对他而言都全无好处。

无形的压力会传导到雄虫身上。

退一步,是退给雄虫看的。

维恩抬起眼,不解其意地望了奥兰德一眼,神色肃然。

雌父下毒了吗?

“谢谢雌父。”他心内警觉,甜滋滋地说。

魏邈叹了口气,不评价一个三岁幼崽的骨气。

他将碳烤过的烧肉递给奥兰德,见他接过去,又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

他问:“下午去吧?”

奥兰德弯了弯眼睛:“好。”

·

联邦一号监牢一向被视为秘辛中的秘辛。

魏邈一路行来,看到不少曾出现过的政客、高官,都被囚得严严实实,牢房露出一个豁大的口子,是机器翕张的声音,路过一个牢房时,奥兰德蒙住他的眼睛。

“您别看。”他说。

魏邈问:“那是一个虫化的雌虫?”

雌虫彻底失去控制之后,便会无法维持最基本的社会形态,骨翼也会失去光彩。

奥兰德含着些冰冷的笑意,说:“是。”

这位雌虫因为反抗了某位贵族雄虫的虐待,被家族抛弃,关押了四十年。

这事儿足以为某些雌虫敲响警钟。

他没有多谈论这些的意思,说到底,都不是太急迫的事情,一个添头而已,魏邈却回头看了眼,微微蹙起眉,这里的磁场让他都隐隐不适。

冷得渗骨。

卡里尔被注射了四针安定剂,被卸去诸多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