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显疑惑地望着自己的前雌君,将缠绕绷带的右臂暂时挪开,精神力先试探性地侵入奥兰德的精神海里,很快被密不透风地包裹,像是埋了一种病毒,潜伏进了毫无防火墙的主机电脑。

好像很难打赢对方。

眼前的雌虫死死地箍着他的腰,浑身都在发抖,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没过多久,就濡湿了刚刚更换的无菌服的外层,魏邈不得不花了一点功夫来固定住他,否则他和奥兰德都得要倒下去,以头抢地。

“好了。”他低声说,“还要抱多久?”

奥兰德抱着他,还是不说话。

“我害怕。”他闷闷地说,“雄主,我害怕。”

声音仿佛穿过他的胸腔,从后背传导回来。

魏邈想了想,出于虫道主义,并善待自己被压迫已久的脖颈,温和地安慰:“我没事,别哭了。”

同时试图从奥兰德怀里解脱出来。

再这样下去,他的脖子要斜成比萨斜塔了。

可惜这注定是个无用功,奥兰德依然不放开他。

“您骗我。”他咬住魏邈的肩膀,又舍不得使劲儿,轻轻磨了磨,不断地控诉,“……您还不让我跟过来,说能照顾好自己,我帮您报仇好不好?”

他听话了。

上一次雄虫在他眼皮底下受伤,这一次他甚至不在身边,几个可笑的、A级的雌虫,都敢来围捕他的雄主。

得把他们全都弄死。

魏邈没说话。

事实上,他完全听不清奥兰德在说什么,只感觉都是很熟悉的词汇,至少听了不止一遍,脑子一抽一抽地疼,光怪陆离的梦境和现实在脑海中频繁回闪,分不清到底在哪里。

人在屋檐下。

他默念了一遍这句行动纲领,把他的脸抬起来,含混地吻了吻奥兰德的脸庞,然后一路向下,半晌,面色平静地站起身。

“我要休息一会儿。”他感觉差不多了,没有再回应,径直说,“有点累。”

安抚这个虫子,已经耗费完了他剩余无几的精力。

奥兰德却一把拽住他。

他眼眸红成一片,眼泪成串掉下来,想起上一次受袭时的冷待,内心不断发冷,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仓惶地问:“您要去哪里?”

梦境仿佛和现实重合。

魏邈回头,诧异地看着他。

“我去睡觉。”他回答,挑了挑眉,想起多年的室友情谊,淡淡地问,“你也要吗?”

奥兰德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才红着眼睛,露出一个笑。

原来不是不想和他共处一室。

下一秒,魏邈便靠在第二军团会议室沙发的一侧,就地取材,随意地拿起一个抱枕,脑袋枕在抱枕上,用完好的那只手撑着下方的枕 域名:???????.?????? 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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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兰德:“……”

在军部的会议室里睡吗?

他微愕,眼睁睁看着魏邈躺下去的下一秒,呼吸便逐渐平稳下来,沙发另一侧的位置如约空了出来。

那是留给他的位置。

他坐下,雄虫的脸侧向一边,唇抿起,睫毛覆在下眼睑,闭上那双让他又爱又恨的眼睛、睡着了之后,神色安静,如同一面玉像,仿佛先前刺伤他的话都不是从对方口里说出来的。

身上还留有其他雌虫的血腥味。

他微微皱了皱眉,对这种味道略有不满,但很快又被鼓胀的安心感填满,眼眸忍不住弯了起来,吻了吻魏邈的侧脸,又渐渐滑落到他的嘴唇上。

就这样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