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浮现出忐忑,握住魏邈的手紧张地攥紧,唇竟也抿出几分白,听魏邈慢条斯理地回复说:“之前没告诉过家里,我看过年了,想带他来家里坐坐。”

魏若琳用责备的口气问:“为何不早说?家里的年货还没有准备好,你提前两天告诉我,时间就宽裕很多。”连一桌子菜都没有做好,让姑娘笑话。

魏邈瞥了奥兰德一眼,见对方心虚的不说话,略有些好笑,他也不清楚奥兰德千里迢迢从英国追来到底要干什么,掐着点儿看完他的航班,然后买了同航司的票。

机场休息室里碰到,让他吓了一跳。

毕竟是春节,总不能真把他扔酒店里。

魏邈说:“我欠考虑,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还有一个小时到家,不做饭也成,我过年回家是为了见您,又不是为了一顿糖醋排骨。”

魏若琳说:“胡闹。”

“您做好心理准备。”

感受到手里逐渐收紧的动作,魏邈难得见奥兰德如此如临大敌的表情,仿佛荆轲刺秦王,风萧萧兮易水寒,他略有点儿好笑:“不是姑娘,是男朋友。”

·

那通电话挂断了,魏若琳依然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她坐在阳台上剪花的手停了下来,久久不曾动弹,魏父走过来时,便见她神色凝重,唇角露出一抹冷笑。

魏父问:“你儿子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魏若琳说:“还有一个小时。”

“怎么不高兴?”魏父穿着针织马甲,身型修长,戴着银丝眼镜,即使接近五十岁,眼角依然没有皱纹,文质彬彬地道,“我把房间都给魏邈整理好了,他回来就拎包入住。”

魏若琳表情却实在不太好,她年轻时读波伏娃、读伍尔夫,读一切进步的自然主义哲学,认为理论后于存在,年轻时同样疯狂。

但年纪大了之后,更喜欢安稳的生活,尤其经历了那一场险些让她丧命的山洪之后,劫后余生,只觉得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