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观鼻、鼻观心。

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奥兰德抿了抿唇,他难以容忍一位雄虫坐在独属于魏邈的位置,手心泛起青筋,过了半晌,才低声唤道:“……雄主。”

和奥兰德摊牌之后,沟通似乎容易许多,魏邈侧脸,道:“怎么了?”

奥兰德抬起眼,和他对视了半晌,又挪开视线,道:“没什么。”

哦。

魏邈弯了弯眼睛,难得调侃地想,他怎么忘了,有其他虫在,奥兰德对外呈现的唯雄主是从的哑巴花瓶人设还在有效期。

……楚越甚至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

魏邈将悬浮舰停放在公寓门口,楚越坐在车上,拿不准上还是下,他打头一遭进入五光十色的世界,只觉得像是在做色盲检测。

和荒芜的纳科达星相比,眼前呈现出一个完全陌生的、崭新的世界,高楼之多,楚越甚至应接不暇,他就处在无数栋楼宇的缝隙之中,头顶渺小的摆渡车、飞行器,以及各种悬浮轨道、玻璃走廊填满了细碎的高楼缝隙,连接成密密麻麻、四通八达的一张空中网,网覆盖着网,堆砌出一整套平面,无数的玻璃面明明反光,却并不觉得气温灼热,向上看去,暗无天光,看不见天井。

而沿街无数的店铺都并未打烊,那些不同样式的灯管变换不停,招牌亮起,有漂亮的机器一跳一跳地向他招手,剔透的翅膀突然张开,似乎识别到了什么,道:“先生们,要来点什么吗?”

魏邈习以为常地经过。

赛博朋克。

楚越脑海中突然蹦出来这样一个词汇,而如今他身处在其中,装模作样地做出一副早有耳闻的模样,但还是难免露出惊诧的神色。

这楼到底怎么建起来的?

要知道超过五百米的楼宇,因为现实的风阻问题,只能设置成尖顶,做成塔形。

“我只会收留你一个晚上和一个白天。”前面这位冷冰冰的、容貌过分英俊、疑似黑手党教父的黑发雄虫面色平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先生,你明天需要去雄虫保护协会,建立最基本的信息档案,我建议你重新为自己起一个名字,申请战乱星难民的身份,基于你的性别,有很大概率可以绕过多余的门槛。”

但时间同样不短,只是不需要再按照常规进度,履行漫长的手续,被卡在审核这一关。

楚越和他不同,魏邈本身没有任何档案信息和履历,但对方至少有着明确的存在痕迹和家庭关系。

荒星的身份无关痛痒,好在军部之前为了剿灭反叛军,把纳科达星不少地方给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