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3)

她不知在那假山里待了多久,已经分辨不清时间的长短,或许只有几句话,或许有一个时辰,听得上面有人道:“侯爷就不必送了,约莫一时片刻宫里便有赏赐,你还是忙正事要紧。”

定武侯道:“哪里哪里,我送陆大人出去,我虽是武夫,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陆赜瞥见假山下的一角熟悉的衣袍,扶额道:“侯爷忙去吧,我随便找个亭子醒酒就是。”

定武侯本来以为陆赜是要走,这样一说便放心了,招手叫来一个小厮:“这园子小路多,你领着陆大人到携芳阁去小憩一会儿。”说罢又拱拱手,连说了几句怠慢,这才往正厅去。

陆赜挥挥手,对那小厮道:“你去取茶点心来。”等人走远了,他这才撩开袍子,从假山上跳下来。

那假山里面中空,四周都是流水,潮湿阴冷,他走过去便见秦舒云鬓散乱,脸色绯红,闭着眼睛靠在一块儿山石上,他蹲下来,见她裙子下摆全都湿透了,带着些血迹,脸上的绯色一直染到脖颈处,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陆赜皱眉,伸手去扶她的脸,手指刚刚碰到便听得她一声微吟,缓缓睁开眼睛,意识倒还清明:“陆赜?”

她这个样子,陆赜哪里没见过呢,往日在杭州,她肯敷衍自己的时候,床笫之间的艳色绝不会逊色于此,他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把她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打横抱起来:“我带你出去。”

秦舒不信这侯府里的人,却也同样不肯信他,微微摇头:“不要,烦请你去叫我的丫鬟过来。”

陆赜却不理她,环腰抱了她到一处小轩里,吩咐丁谓:“去,就说我不小心跌了一跤,扭了脚,叫他们把轿子抬过来。”

他又回过头瞧秦舒,从袖子抽出手绢替她擦汗,见她闭着眼睛靠在自己肩上,喘息声越来越重。

他想伸手去探探她额头的温度,却叫她抓住手掌,她浑身都没力气,虽然抓的是手上的伤口,却不叫人痛,反而痒呼呼的,入耳的话却是冷冰冰的:“你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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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赜并不勉强,自嘲般笑笑:“你放心,我就是再禽兽,也不至于在这里就要了你。”

那药效越来越强,秦舒不自觉抓住陆赜的衣襟,丝滑柔顺的绸缎摸起来冰凉冰凉,叫她手腕忍不住微微发抖,胭脂色的眸子里带了些哀求:“送我回小檀园,送我回小檀园……”

过得一会儿,丁谓隔着窗户禀告:“爷,轿子到了。这府里的下人正在到处找秦掌柜,我打听了一下,说是出了人命官司,侯府一个远房亲戚叫人抹了脖子,听说人已经不行了。”

陆赜哼一声,见秦舒裙子上的血迹,顿时前后明白来:“死得好!”随即打横抱起秦舒,上了轿子,吩咐:“回府。”

刚到了门口,便听见定武侯的声音:“陆大人,怎么这就走了?”

陆赜并不掀开轿帘,原先冷清的声音顿时带了几分醉意:“侯爷不必送了,部里来了份紧急公文,咱们来日再叙,还请替我问老夫人安,今日还没拜会她老人家,颇为失礼。”

定武侯笑笑,听陆赜的声音果然是醉得厉害:“哪里哪里,陆大人肯拨冗前来,我只怕招待不周。”其实,也不怪定武侯对陆赜姿态低,实在他每每在御前,陛下嫌弃他不通青词,说他粗苯,即便是看在贵妃的面子上也没什么好脸色。

那日他抖抖索索把自己冥思苦想的青词奉到御前,陛下哼一声便丢在一旁,转眼便旁边的一份儿奏折:“这样的文章,才算是朕的学生。”虽然进士及第,便是天子门生,但是叫陛下这样欣赏,口称自己学生的,便只有陆赜一人。

陆赜听了,在轿子里嗯了一声:“侯爷哪里的话,你留步吧!”

轿子叫抬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