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2)

时桉颤抖着肩膀,鼻腔里的咸涩限制着呼吸,“我知道很荒唐,但我真的听到了那个医生的话。”

钟严:“不荒唐,我相信。”

“我也听到了男孩的话。”

“他说他害怕,他想妈妈。”

时桉的无助像在末日倒数,“他让我救救他,他再也不去水库边乱玩,听妈妈和姥姥的话,不再顽皮,按时回家。”

“都怪我,没能救活他。”时桉感觉周身都是溺水的声音,“你在就好了,当时如果有你该多好。”

“跟你我无关,是我也没办法。”钟严放轻语调,“医生只是医生,无法起死回生。”

“我该早点发现的。”时桉咬痛嘴唇,“为什么连五分钟都不给我。”

钟严拍拍他,“你已经很努力了。”

“他还那么小。”时桉抽动肩膀,“他以后怎么保护妈妈。”

“想哭就哭吧。”钟严轻轻刮过他的眼角,“不用忍着。”

“我没哭。”时桉甩开他的手,手用力擦蹭,“我妈不喜欢我哭,我才不哭。”

实在忍不住,时桉背过身,扬起下巴,把咸苦往心里流。

“我尽力了,该做的都做了。”

“我会更努力,我不会气馁。”

“不要哭,别让妈妈担心。”

没事啊,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头顶的白光灯蛰到时桉的眼,疼得他不敢睁、也不敢闭,只能继续安慰自己。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意外事故在所难免。不要哭,别做无意义的事情,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深呼吸……

顶灯霎时熄灭,世界黑暗无声。

时桉的肩膀被人转动,后腰受到向前的推力,随即又被缠紧。他闯入钟严的胸膛,混着薄荷跟消毒水的味道。

被用力抱住,轻声安抚。

“这里黑,妈妈看不到。”

第22章 耳朵

忍泪的感觉像溺水,时桉不会游泳、也不懂换气,钟严却不嫌弃,把他收进怀里,像在做人工呼吸。

零距离的贴靠带着股特别力量,时桉像只受惊的犬科动物。仰着下巴贴他喉结、低着额头蹭他衬衫。

泪水泼了出来,把所有的悲伤、难过、害怕和委屈都释放在胸口,流进干燥好闻的棉质衬衫里。

钟严原地不动,只抱着他,任他发泄所有不稳定情绪。等时桉彻底哭不动,钟严把人带到床边,递给水给他喝。

时桉蹭蹭鼻尖,偷偷往钟严的方向瞧。

男人背对着他,解开胸前的两颗纽扣,双手交叉把衬衫撩掉,动作行云流水。

房间没有开灯,对面商铺的红白广告牌投进来,隐约可见男人紧实的肩背轮廓。像热血漫里,男主潇洒出场的分镜片段,好看到可以单抠出来做衍生周边。

时桉很渴,捏紧杯子,心脏乱飞得像油煎,自顾嘀咕着,也不知道胸肌和腹肌怎么样。

钟严换好衣服才转身,拎着湿透的衬衫站在他面前,单手压在床边,“好看吗?”

“看什么?”时桉装傻充楞。

钟严转身前,他早就扭走了脸。

钟严歪着脑袋,“偷看我换衣服。”

“谁看你换衣服了。”时桉把头别过去,离他远了点,“自作多情。”

“时医生,这就没意思了。”

钟严捏着他的下巴往正前方转,他换衣服的地方有面穿衣镜,钟严背对着他也能看到后面。

时桉:“……”

靠,坑人。

“看看都不行吗?”时桉用理直气壮缓解心虚,“又没少你两块肉。”

“行。”钟严做解纽扣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