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厚着脸皮开口:“可是,可是今天销户的最后一日,在今晚子时之前,我们,我们,仍是夫妻,我用那块牙牌进,进驿馆,并不算假冒...”

她越说越结巴,脸上不知不觉燥热起来。

提出和离的是她,偷跑的也是她,现在因为自家出了事儿,拿着谢家的牙牌招摇撞骗,怎么看都是厚颜无耻的行径。

她有些局促地道:“罪我认了,判罚能不能轻一些...”

谢钰几乎要给她气笑,他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骗子不止心硬,脸皮也足够厚。

他闭了闭眼,起了一个无关的话头:“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沈椿本能回答:“府衙。”她又添了一句:“府衙后院。”

谢钰手指轻点桌案,又问:“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的是后院,而非公堂?”

是啊,为什么呢?如果他有心判她的罪,直接带到公堂审问不就好了?

沈椿眼神茫然片刻,忽然扫过他背后那张架子床,她硬生生打了个激灵,死死咬住下唇。

两人还是夫妻的时候,沈椿其实能感觉到,谢钰对自己的身子还是喜欢的。

但她的确没想到,谢钰居然会在这时候要挟,带她来到寝院,逼迫她跟他,跟他...

在今日之前,谢钰在她心里还算是个正人君子,他说出这样的话,给沈椿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她突然又想到,前几日两人在马车里时,谢钰看向她的眼神。

眼眸幽邃,冷峭专注她本来以为谢钰是在生她的气,现在想来,那个眼神充满侵略意味,沿着她的身体边界临摹,分明就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她神色变幻,分明已是悟了他的用意,却怎么都不肯开口,谢钰眸光转冷,伸出手:“拿出来。”

沈椿还没反应过来:“拿,拿什么?”

谢钰上下打量她几眼,走到她面前,手指探入她的襟口,准确无误地勾出了那枚牙牌。

她衣裳里面没有任何遮蔽,如此一来,他指尖不可避免地碰到一边儿的起伏,但尽管如此,他也未做停留,取回牙牌就要撤手。

突然的,她两只柔软的手伸了出来,居然将他的手按回了原处。

他被迫握住了她。

她眼睛不敢看他,口吻懊丧:“你来吧。”

算了,睡就睡吧,反正两人也不是头一回睡了,这种事哪里有小命重要呢?

但让她意外的是,谢钰手掌只是稍顿了一下,就抽了出去。

沈椿扬起脸,惊愕地看向他。

她猜错了?

谢钰深吸了口气,似乎在极力压抑着恼火:“若这就是你得出的结论,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他索性背过身去,不想理她:“今日你强闯驿站之事,我会帮你抹平,日后你也不必出现在我面前。”

可她不能就这么回去啊,证据没拿到,青山叔的那桩冤案该怎么办!

沈椿脸上火烧火燎的:“多谢...大人。”

她张了张嘴,仍强撑着开口喊冤:“但青山叔是无辜的,是被人诬陷入狱的,还望大人明鉴。”

谢钰极冷淡地提了下唇角:“或许这次是冤枉的,但他这些年用来买房置产使奴唤婢的几百贯银子,总不会都是冤枉的吧?”

他这次来,本以为只是查一桩失窃案,没想到这陪都的水比他想象得还深得多,从上到下都该好好清洗一遍了如果不是沈椿,他根本不会留心沈青山,上到刺史下到小吏,但凡有所勾连的,他一个都不打算留。

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沈椿有种被看穿一切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一时情急,伸手拽住他的袖子,着急忙慌地开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