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道:“已经找到了,派人偷偷跟着呢。”

走到半路,沈椿便说要解手,却死活不许人跟着。

谢钰之前屡次敲打过家里人,对夫人不得违拗不得忤逆,她执意不准人跟着,底下人也无可奈何,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却迟迟不见夫人回来,当即派人四下搜寻。

沈椿还是把逃跑的事儿想的太简单,以为雇了辆马车就能跑开,结果谢家部曲拿出腰牌知会了当地官员,调动差役,没多久就把人找到了。

长乐欲去请人,又担心夫人不肯跟他们走,他们也不能强行把沈椿带走,只能命人暗中保护,长乐连忙回来请示谢钰。

长乐又问:“跟着夫人的人来回话,说夫人往咸阳去了,小公爷,可要去把夫人接回来?”

谢钰面色冷冽:“不必,她想走,让她走便是。”

长乐和春嬷嬷齐齐一怔,就见他冷着脸调开视线,又道:“不用时时跟着,隔三差五去瞧一眼。”

长乐欠身应了,春嬷嬷看了眼谢钰,也不敢再多言,跟着一块退了,转眼屋里只剩下了谢钰一个。

今天的倒春寒出奇厉害,湖面都封了一层冰,谢钰临窗站着,却似乎不觉得冷,他腹腔之中似乎有把火在烧,烧的心口滚烫,烧的双目灼痛。

他缓缓地吐了口气,白雾转眼被屋外的凉风撕碎了。

是啊,她本来喜欢的就不是他,所以她可以说走就走,毫不留情。

她喜欢的另一个人是谁呢?

谢钰想到了灯会那日,她向着谢无忌的纵身一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身子一动,握住窗棂的手指蓦地收紧,发力的同时,凸起的木刺扎进肉里,血珠子滴了出来。

他低头看着指间 ??υ??????:?????s.?????? 的血迹,良久不语。

罢了罢了,既然两人有情有义,他又何必上赶着自取其辱?

她今后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吧,他也不是非她不可,成全了她又如何?她既然他无情,他也不值得为她动怒。

放手吧,只能放手,才是两全之法,对得起圣人教诲,对得起兄弟骨肉,对得起她和他夫妻一场。

他抬手抹过眉眼,神色镇定如初,手腕处却青筋凸起。

......

跑出来之后,沈椿想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找谢无忌求证。

但打听了一圈,居然没有找到人。

首先,谢无忌是天子近卫,其次,他暗地里干着帮皇帝清理细作的活儿,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还在行宫,明日就不知道被派去哪里了。

她得先找个地方落脚,才能继续找人,好在她已经有了方向,所以心里并不慌张。

至于谢钰,她虽然跑了,但也没想过隐瞒踪迹什么的,在她看来,俩人都已经和离了,她相信谢钰如果再娶,大概能找个条件好十倍不止的,所以她也不担心谢钰会回头来找她。

何况情情爱爱这些事儿,在谢钰人生里占了还不到一成,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他特别费心的等哪天她作奸犯科了,谢钰倒是有可能亲自来抓人。

沈青山在咸阳当吏员,柳氏就在镇子上开了家饭馆,俩人的儿子还在太学念书,一家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望的乡绅,家里过的也是使奴唤婢的日子,沈椿的二进小院儿就买在了青山叔一家的隔壁。

这好歹是住在城镇,比她在村里的时候可舒坦多了,她本来以为自己过的会挺好,结果来住了两天,她发现自己居然哪儿哪儿都不适应起来。

就说这衣服吧,她现在穿的是棉布衣裳,虽然也称得上柔软,但穿在身上总有点刺挠,比不得在谢家的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