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一听便明白问题出在哪儿了,轻咳一声,委婉道:“长安城郊有处梅蕊堂,堂里有一汪清泉,入口甘美酣畅,冬天的时候水质最为洁净,常有达官贵人冬季去那里取水存在地窖,平日里用来煮茶酿酒。”
像什么梅蕊上的雪水听着是挺风雅,但梅树露天在外,保不齐有什么虫子鸟粪落在上头,那上头的雪水能干净吗?
他颇觉有趣,不由摇头失笑。
沈椿可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她快被自己给蠢死了!
像什么松花酿酒春水煎茶都是人家高门贵第做的风雅事儿,她一个乡下来的小土鳖非要学人家东施效颦,结果呢,把谢钰给坑惨了!
她又是惭愧又是丢脸,垂着脑袋,声音闷闷的:“早知道我还不如老老实实给你下一碗鸡汤面呢,又好吃又实惠,何必大冬天傻不愣登地跑出去采雪?”
她踢了踢脚下的绣墩,沮丧无比:“我就不是煮茶听雪的那块料,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那里附庸风雅,你好好地过个生日,又被我给搅合黄了,我笨死得了。”
冷不丁的,谢钰瞧见她掌心几根不易觉察的皴裂纹路,他笑意一点点敛住。
他将她的一双手包裹在掌心轻轻摩挲,帮她把双手一点点暖热。
“昭昭,这是我此生过得最好的一个生辰。”
他嗓音温柔,语调缱绻。
第 122 章 吃药
等谢钰的生日过完, 沈椿就开始琢磨着忙活正事儿了。
她师父师娘在蓟州开堂做馆,暂时不能分身来河道东,沈椿之前就想着自己开一家医馆, 但是没想到,随着她身份水涨船高,开堂坐馆的麻烦竟也不少。
她要开医馆的消息才传出去, 底下的好些官员和本地的商人乡绅都争相赶来送礼,不管有病没病, 来了随便开点贵价补药撂下厚礼就走, 喊都喊不住, 短短一天,她这里就收到了不下五千两的厚礼。
如此一来,难免有御史参奏谢钰借机敛财收受贿赂, 皇上那边儿正愁没把柄呢, 听说此事后下旨将谢钰狠狠申斥了一通, 还给他这个刺史的头上默默地扣了‘待查’的帽子,谢钰废了不少功夫才平息此事。
沈椿一看给他捅这么大篓子, 心里怪过意不去的,也就没好意思再提开医馆的事儿, 一直在家闲了两个多月,闲的都快长毛儿了。
她这几天四下给相熟的官员看诊把脉,忽然生出一个主意来, 回家先请教谢钰:“...你说专门开个给女子瞧病的医馆怎么样?”
谢钰放下茶盏,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你细说说。”
沈椿见他不像反对的样子,便跟他分析:“我最近才知道, 好些夫人娘子都有些妇人内疾, 但因为羞于示人, 总是把病一拖再拖,小病硬生生拖成大病了,还有不少女子出身医家,精通医术,就因为是女子之身,一身本事不得施展,如果能开个只有女子的医馆,既方便了行医的,也方便了病患。”
她越说思路越清晰:“因为是女子医馆,这馆子也不需要建在多繁华的地方,选个清净方便的堂口就成,也不会像上回一样鱼龙混杂的。”反正她也不求赚多少钱,银钱上不亏本就成,只要她能找点事儿干,满身本事不至于没地方使。
她说完之后才想到上回给谢钰添的麻烦,小心问:“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谢钰思忖片刻,冲她微微一笑:“我觉得极好。”
沈椿长长松了口气:“上回开医馆惹出那么大的乱子,我还以为你会不同意呢。”
谢钰罕见的玩笑一句:“如果女子医馆能够推行,也是于我政绩有利的好事,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虽然恪守律法,为人却并不迂腐,安抚道:“你也不必担忧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