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椿一脸羡慕:“这位蒋探花生的真不错啊,难怪是探花呢。”自来探花都是选最风流俊俏的那个!

谢钰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要不是我文列第一,远胜于榜眼,那年的探花本应是我的。”

这叫什么事儿啊,难道文章写的太好也是他的错了?

“那不一样,”沈椿摆了摆手,心里话脱口而出:“你看看人家夫妻俩多会打扮,三十多了瞧着跟二十似的,又穿新衣裳又簪花的,真好看。”

像谢钰,老古板一个,二十出头的年纪,心态跟百岁老人一样,虽然是世间难寻的美貌,但衣裳要么是官服要么是广袖圆领袍,黑白灰青几个颜色来回穿。

去年沈椿亲手给他做了件藕红色衣裳,款式也是清雅大方的,谢钰却觉得不够端庄,怎么都不肯穿出去见人。

这话说的,难道他看起来很老吗?谢钰瞥了她一眼,神色淡淡:“身为朝廷命官,大庭广众之下,却身着奇装妖服,实在不雅。”

看吧看吧,跟这老古板说话就没劲!

沈椿别过头,小哼一声:“人家正当年呢,好好打扮打扮怎么了?又没在官府这么穿,就你规矩大。”

谢钰被她呛了一句,微微眯起眼。

他虽然不在意容貌,但也不是瞎子聋子,自幼便有人赞他容色气度,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长得好看。

人手头一次,他跟人比较起了容貌,虽然蒋探花生的还成,但这些年养尊处优,腹间已见微微凸起,脸盘子也十分圆润,就连个头也不及他。

为什么昭昭从来就没有这么两眼放光地看着他呢?

她也从来没夸过他好看,更不曾为他神魂颠倒,魂不守舍。

他又一脸淡淡:“是么?”

幸好沈椿也就是随口一说,转眼就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了,她看见摊子上有卖冰西瓜的,欢呼了一声,花钱从摊子上抱了半个西瓜,第一勺先挖给谢钰:“今天怎么这么热啊,快吃口冰的凉快凉快。”

谢钰见她把中间最脆最甜的那一块给了自己,心气儿终于平复,唇角重新微扬。

他用银签分了一半儿,喂给她:“你也吃。”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俩人吃完晚饭又逛了会儿,直到两条腿都酸了才回家。

沈椿早把什么蒋探花抛在脑后了,第二日,谢钰却背着她写了个条陈出来,说是要肃整河道东的官场风气,未免攀比之风盛行,禁止朝廷命官穿着奇装异服,禁止佩戴首饰。

蒋探花才做了几件新衣,这条令一出,他心里大骂谢钰古板封建不近人情,也只能含泪去把时兴衣服压了箱底儿,规规矩矩地穿起了官服。

第二天早上,夫妻俩说好了要去外面吃饭,沈椿拿了套天青色的常服,本来要帮他换上的,没想到谢钰却冲她挑了挑眉:“你去年给我做的那身藕红圆领袍呢?”

沈椿随口道:“在柜子底下压着呢,你问它做什么?”

他慢慢道:“今日就穿那件,如何?”他扫了眼桌角的一株绯爪芙蓉:“簪花就簪这朵吧。”

沈椿一脸震撼:“你认真的?”她一边儿翻衣服一边念叨:“哎呦,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你居然也开始打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