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信的。
还是长乐轻咳了声,提醒:“大人,夫人,咱们还在突厥营地范畴,还是趁着夜色赶紧动身吧,若是白日被突厥斥候发现,咱们怕是不好走了。”
沈椿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把谢钰推开。
谢钰并未回避,抱着她上了马,一行人不敢冒进,沿着林间小道四下穿行,终于在天色即将大亮的时候,隐隐约约窥见了出口。
长乐长长出了口气,一拍马臀便上前探路,谁料刚走到路口,马蹄突然一弯,将他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马腿上夹着捕兽夹,一看就知是有人专门设下的陷阱,长乐抽出长剑,大喝道:“有人埋伏,快退!”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冷笑:“这就想跑?把我这儿当成了你家后花园?”
话音刚落,二十几道身影便从路口的密林处现了身,为首之人一身黑衣,劲腰被革带束紧,他转头看向谢钰,冷笑了声:“老三,别来无恙啊,你这个不速之客来到我的地盘,我这个做大哥的还没好好招待你,怎么?你这就要走了?”
谢钰还是一脸淡然,好像对谢无忌的现身并不意外:“你故意放走昭昭,难道不是为了引我出来?既然早有所料,又何必称我为不速之客呢?”
谢无忌一脸皮笑肉不笑:“昨天斥候来报,说有个和你极其相似的人闯入了我的营地,只是闯入之后就不见踪迹了,我本来还不信的,今日一见,居然真的是你。”
谢钰中毒,半死不活地在床休养是实打实的事儿,他本来不信的,但转念一想谢钰性情,假装中毒之后,知道沈椿有难,特地带人潜入也并非没有可能,为求稳妥,他特意想法儿引他出来,谢钰果然上钩了。
他们兄弟,实在太过了解彼此了。
沈椿听两人这你一句我一句的都听懵了,这会儿才慢慢回过味儿来,冲谢无忌喊道:“你撒谎!!你骗了我!你根本就没想放我走!!”
她想到自己居然诓了谢钰,害的谢钰落入敌手,她心下又惊又怒:“骗子,你这个骗子!!你这辈子骗了我多少次,你到现在了还在骗我!!”
谢无忌皮笑肉不笑的神色微僵,喉结滚动了下,小心地道歉:“小椿,对不起,我向你保证,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骗你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么个枭雄人物,神色居然带上了几分恳求。
他垂下头,像是做错事儿的孩子一般:“我可以发毒誓,我要是再敢骗你一次,立马以死谢罪,但我真的不能让你走,你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待我的人了,这次回到突厥之后,我便不用再受制于人了,我会杀了老可汗,这样谁也管不到咱们了!”
他似乎哽了下:“你知道这世上无一人爱你的滋味,你该是这世上最明白我的人。”
他明明已经二十六了,有些东西却永远地随他留在了十六岁那年,一直不曾长大。
沈椿又急又恨,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你根本不会悔改的,从小你便骗我是谢钰,我喜欢的从来不是你,一直是谢钰!”
这话仿佛一把利刃,精准无误地贯穿了谢无忌的心脏。
他仿佛死在了这一刻,感受不到呼吸心跳,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谢钰也随之获得了新生,怔怔地看向她,不知所措。
这一刻,林间的鸟鸣声都静止了,天地间只剩下了这三人,只有沈椿恼怒得呼哧呼哧喘气声。
谢无忌最先回过神,望向谢钰的眼里止不住地满腔杀意,他一脸戾气地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