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搅乱视野,死亡的概念如烟尘弥散在每个角落,最后落到薄朝彦的肩头。

若说堕天是极致的暴力,那么薄朝彦就是极致的随和。

就像木通的枝蔓缠绕野兽,野蔷薇盛开在腐烂的尸体之上,安然自若的狂言家立于急风骤雨面前,口中轻轻吐露着再简单不过的词汇。

一言吹开飓风。

一言断开横斩。

一言拢住火焰。言熄灭月亮。

言倾泻荆棘。

言招致谄曲。

堕天的目的是摧毁,他是这个时代最无解的凶兽,连接的是无数的惊慌和恐惧,这些看不见的东西将他推到了极高的位置,就像白色尸骸堆积出的王座。

薄朝彦则是创造,他的语言创造暗藏杀意的生机,他不需要任何人的虔诚,即使面前无人跪拜,他自始至终都踏着这片大地,头指青天。

胜负是看不见的,即使是正在你死我活中的人也没办法判断出优劣,他们也无心判断,眼中只有扭曲的对方,薄朝彦能够无比清楚知道的只有件事。

堕天在笑,自己也在笑。

自己的笑容随着距离的拉近而愈发张扬,而堕天的笑容却戛然而止。

胸口被手臂洞穿的时候,痛觉是冰冷的。

堕天的手已经触到了薄朝彦的心脏,在砰砰跳动的脏器上留下指印,野蛮的凶兽停住了动作,所以凌虐周围的一切异象也都僵止。

“你闹得太厉害了……”薄朝彦吐出一口鲜血,和自己身上来自兄弟的血混在一起。

他的虚弱来势汹汹,脸色和空中的尘沙一样朦胧,即使是近在咫尺的堕天也看不清面容的情绪。

可他还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