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建立在「目的」上,有选择的时候做正确的事,没选择的时候用错误的事去实现正确的目的。

没有目的的时候……他什么也不做。

奥列格又说:“不,能摆弄世纪风云的人从来不是我。你们能做到的程度决定当下的世界,是时代的终结还是时代的开始,这和一个呆在古拉格的罪人有什么关系。”

奥列格还很「冷酷」。

这种冷酷是全方面的,在他决定了自己的谢幕后,宁可呆在这个鬼地方对着外面冷嘲热讽,也没有再去参与任何事情。

他能做到很多事。费奥多尔无比清楚这一点,只要他愿意,从古拉格的飓风能刮到世界每一个角落。

奥列格只是不想这样做。

感觉就像是……他和这个世界诀别,将所有选择交还给人类。

这是一种「傲慢」。

没有任何目的的奥列格,以悠闲又放松的姿态摊开在费奥多尔面前,如他们之前说的那样,放任他观察。

奥列格也的确表现出了和面对「事件」截然不同的态度,接触的时间越久,费奥多尔越能清楚地了解到之前自己到底是绕了多大的弯路。

以「目的」、「选择」、「结果」去判断这个人是行不通的,在他处于那样状态下的时候完全是脱离了人类的东西,他聚集了所有的特质,所以显得像是摒弃了所有的特质。

所以没办法用人类的标准去审判这样的人是否有罪,即使他是怪物,也谈不上贯彻邪恶的怪物,即使他是神明,也并非永恒宽容的神明。

“就像是已经确定了发展顺序的故事人物,不断做着命中注定该自己去做的事情,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欲求啊。”费奥多尔给出了自己认真观察后的结论。

这也是费奥多尔第一次在奥列格脸上看见全然的空白。

他们坐在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壁炉中燃烧的书页逐渐化为灰烬,暖意融化在干燥的糟糕空气中。

“这是你观察到的吗?”奥列格说。

“不是这样么?”

“不,很正确。”奥列格感叹着,“不如说因为太准确了,让我现在有些呼吸困难。”

费奥多尔想了想,去把紧紧闭上的门敞开了。

这算是一种示好,毕竟他们都知道,即使没有氧气奥列格也不会因为窒息而死。

“那你觉得现在算是了解我了吗?”奥列格问。

“不算吧,我还是不知道关于你的很多事情。”

费奥多尔说。

“你会看书,但不是喜欢书,因为烧书的时候没多少犹豫。你不吃黑面包,也不是讨厌黑面包,只是觉得食物不够所以让给需要食物才能生存的我。你竭力停止战争,但不是讨厌人类的倾轧,只是将「和平」作为自己的目的,我觉得你也没有那么喜欢「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