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算了。兄弟对不住啊,是我没弄清楚情况,文琅今天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让我来劝劝你,还说什么,这件事情对你、对盛放集团都?没坏处。我想嘛,吃顿饭而?已,要是能趁这个机会,把误会都?解开,不是最好?大?家都?是同个圈子里的朋友,低头不见抬头见......”
“与山,我和他没什么误会。”盛少游冷冷一笑:“想让我去吃他的饭,也行。不过得等他死了,届时,我一定随两千零一块钱白份,吃他个三天。”
郑与山被?他逗笑了,哈哈哈地笑开,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才挂了电话。
其实,盛少游并没有开玩笑,句句是肺腑之言。
他想到?沈文琅,心?里就疼得发慌,好不容易淡下去的记忆又变得清晰,历历在?目。想起花咏身上的伤,想到?他空洞哀切的眼神,盛少游恨不得立即找人做了沈文琅。
挂下电话,没消停几分钟,手机又响起来。
又是陈品明。
盛少游烦不胜烦,挂断了几次,但?架不住陈品明一直打。他被?那忽明忽暗的屏幕搅得心?慌,只好又接起来。
“盛总,医院来通知,董事长病危了!”
盛放生物的董事长早换了任,但?对于像陈品明这样,由?盛放一手提拔起来的老?臣来说,盛放永远是他们的董事长。
就像对于盛少游来说,哪怕盛放再坏,再混账,再对不起他和他妈妈,但?盛放也仍旧赋予了“父亲”这个词,最复杂深刻的人文意义。
每一次听说他病危,无论盛少游再怎么给?自?己洗脑,说这个对婚姻不忠,对家庭不负责任的人渣死了就死了吧。但?他的心?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收紧,再收紧,像被?挤汁器狠狠挤压着的果肉,连皮带肉地挤着,榨出盛少游深藏在?潜意识里的全部疼痛和恐慌。
他已经失去了母亲,要如何接受再失去父亲?
是,盛放的确是个辜负了爱情,背叛了家庭的败类。
可只要有他在?,盛少游就还有家,有来处,也有归途。一旦盛放走了,盛少游会立马变成一个富有的、无牵无挂的孤儿。
他不想做孤儿。
可惜,世界上多的是事与愿违。发病率高达万分之三的信息素腺体癌,并没有特效药。盛放住院,不过是在?拖时间。
抢救室门口站着一排兄弟姐妹,个个唇红齿白,意气风发,但?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挂着夸张的痛苦面具。
盛少游双手插兜,表情淡漠地走过去。他是他们之中个子最高,气势最强硬的,他一到?,现?场的情绪便立刻不一样了。
比他小两岁的盛少清哭嚎着扑上来,手像狗爪一样故意往他脸上挠:“盛少游!你还有脸来!公司被?你管的一塌糊涂!我买的那些股票赔了个底朝天!你还有什么脸来见爸爸?”
陈品明替盛少游挡住疯狗一样的盛少清,礼貌而?为难地劝他:“少清总,您别。”
“怎么!他把公司搞垮了!还不允许我说?盛少游我告诉你!要是今天爸爸有什么三长两短!就都?是你给?气的!爸爸把公司股份全给?了你!你却把我爸活活气死!盛少游!你真是个畜生!你不配来看爸爸!你给?我滚!”
“我为什么不配?”平日里,盛少游从来不跟这些臭鱼烂虾生的私生子计较,但?今天他正在?气头上,冷冷地盯着眼前撒泼耍滑的异母弟弟,语气森然道:“盛少清,没有我,你以为就凭你,你和你妈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过?”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狗屎一样的B级Alpha,冷道:“没有我,就凭你这颗买啥亏啥,投啥倒啥的猪脑子,你们母子俩得靠你妈下海挂牌养活。”
“你说什么!?你敢说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