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听话?了?, 连沈文琅想?再见?他一面, 都变得如此?艰难。
高途再也不会迅速响应沈文琅的微信,再也不会努力满足沈文琅的绝大多数要求。为了?不再和沈文琅联络, 他甚至注销了?手?机号码。
心急如焚的沈文琅, 好不容易才通过高明约到他吃顿饭, 想?好好聊一聊。他却还故意迟到, 让沈文琅白白等了?一个小时。
高途太可恶了?!
可沈文琅还是总忍不住想?他, 想?见?他。愿意等他,等他来, 期待看见?他,怕他不出现。
等待的心情?矛盾、复杂,五脏六腑都揪拢起来,如同一团打?结的线头。
在这漫长的一小时中,沈文琅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架在火上烤。
高途的出现,如同在烧红的炭火上浇了?一泼水,火焰“滋啦”一下熄灭了?,却冒出呛人的烟,把躺在烤架上的沈文琅呛得喉头干涩,竟说不出一句话?。
高途看起来过得并不好,脸色比离职时还要差,人也比沈文琅借口探望住院员工,在医院见?到他时更瘦了?,瘦得形销骨立。
不知?道为什么,高途今天没戴眼镜,露出一双总被镜片遮挡的明亮眼睛。大概是不愿意和沈文琅吃饭的缘故,缓缓走进餐厅的高途,像只?受惊的兔子,表情?屈辱而慌张。
他好像真的不会跟我回去了?。
这样的判断,令沈文琅的心蜷缩起来。强烈的酸楚感让他刻意装出的冷淡表情?,变得更加难看。
因为坐了?几个小时的车从江沪赶来,衣服下摆有些皱了?,袖口也因为蹭到油腻的饭桌而有些脏污。
沈文琅飞速地打?量、检查着自?己的仪表,心里有种奇怪的紧张,好像高途不是他的前雇员,而是一名即将来面试他的面试官。
这份奇妙的、过电般的紧张前所未有。
可不得不说,虽然煎熬于?纠结高途究竟会不会被他说动,肯不肯跟他回去,但?总体上,能见?到高途,沈文琅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高兴的。
比起沈文琅的忧喜参半,高途心中则全然是沉重。
他一步一步地往餐厅内挪,视死如归一样。
可怕的预判,让他紧张痛苦到胃部痉挛。
眼镜在刚刚的激烈争执中,摔在地上摔碎了?。高途没戴眼镜,看不太清,却还是在这家价格低廉的家常餐厅里,一眼认出了?沈文琅。
这个Alpha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鹤立鸡群。他坐在高途曾经?最喜欢的餐厅里,显得格格不入,如同混入鱼目中的一颗闪耀珍珠。
高途实在不想?面对?接下来的情?况,所以慢吞吞地往里走。
但?除了?通往他暗恋多年Alpha心里的,那条无望的死路,世上的其他路,再长也总有走完的时候。
高途的步子实在迈得太慢太艰难。沈文琅有些坐不住,却还是强迫自?己一动不动地定在椅子上。
“沈老板。”高明冲他讨好地笑:“不好意思,这小子有点事?,耽误了?一会儿?。”
“是吗?”沈文琅盯着高途的脸问。
但?高途抿着嘴,把眼睛垂着,既没看沈文琅,也没同他说一句话?。
倒是高明讪笑着回:“是啊,实在对?不起。”
见?沈文琅待在餐厅没走,高明更确定了?。
他笃定沈文琅一定也知?道。知?道高途肚子里怀着他的种,所以才会耐着性子,纡尊降贵,亲自?在这里等一个旧部下。
高明说:“沈老板说有事?要和高途聊。人呢,我给?你约出来了?,那现在......”
手?脚冰凉,耳朵里轰隆隆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