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一碰她就如同是受惊的鱼儿,本是来叼鱼食的,却无意间感受到了线的抖动,而慌乱逃窜。

他的视线掠过那双匆忙藏起来的手,掌心微握,眯着眼感受方才的触觉,嘴上如常温声?地道:“无须担忧,那件事是误判,现在已经真相大白,东西也本就是我们的。”

“你看,上面的官印已经去除了。”他指着上面的晕着一团模糊红的地方。

沈映鱼看着手中的房契,的确已经过没有了,那代表着已经不再是官府的东西。

而且她虽没有历经官场,但前世?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深谙其?中的晦涩难言。

东西也还不回去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他宽慰道。

语罢他嘴角的笑微敛,透出几分?清冷的玉质感,觑着眼前的女人将话题转移。

“还有,昨夜真不是故意欺负你的,而是真的醉糊涂了,若不是采露今儿个早上,讲我当着外?人的面三番两次推你好意,恐怕我过个千百年都忆不起来。”

“别恼我了好吗?”他可怜地看着。

少年清朗徐徐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手被碰过的地方,火烧的感觉也变淡了。

原来昨日赴宴是为了这张房契,才出去醉酒得不省人事,而自己却胡思乱想。

少年虽温润,但有余,一向自持冷静,鲜少有这般低三下?四?带着告饶地讲话,又轻又惹人怜,与昨夜……

“脸怎么了,很热吗?”他眼觑着她双颊飞绯,胭脂薄粉都盖不住,侧首唤采露去拿蒲扇。

又得体又使人觉得贴心。

沈映鱼僵着身,不敢说热不热。

她将房契塞进?袖中,素柔着手做扇,欲盖弥彰地道:“唔,是有些。”

说完就又紧闭着唇齿,生怕他问自己为何穿这么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在他并未开口?过多地问,接过采露拿过来的蒲扇,往她身旁移了移,手执着蒲扇为她轻扇着风。

“我听采露说,昨天夫子来了。”他颤着眼睫,薄唇轻抿,透着一股子少年气。

沈映鱼也放下?手,舀着瓷勺,温声?如常地道:“因为之前生病了,顾夫子是顺道过来看我。”

少年闻言掀开薄薄的眼皮,嘴角克制地扬着浅笑:“我还以为夫子是来看我的呢,夫子来也不提前告知?与我,平白教我昨夜失了风度,欺负了你。”

话看似没有什么不对?,但沈映鱼猛地被呛到了。

她赶紧拿着绢帕掩着嘴角,颇有几分?含糊道:“不碍事,顾夫子也不是外?人。”

“哦?”苏忱霁摇扇子的手倏停,乜着她咳红的眼儿。

雾气朦胧中盛着烟雨和一抹姝色。

“他是你的夫子。”沈映鱼咳嗽完,接着说完后半截儿的话。

她话音甫落,身旁的人沉冷的目光再次暖回来。

他嘴角扬起蜜笑,带着少年气性?:“那我可以将这话的意思当做……不管是谁只要同我有关的,你都将他算作我的身上?”

怎么办呐,只想要沈映鱼身边和目光都只有他。

苏忱霁舌抵着牙槽,压制升起来的情绪,借着弯着的眼藏住里面的贪、和若有若无的一缕杀意。

沈映鱼觉得这话古怪,抬头睨一眼身旁的人。

少年今日穿着雪白暗纹直裰,用玉竹簪束起髻,眉眼生得极其?昳丽,仿佛蕴含着一层光,弯着眼笑时清冷全无,满是温润斯文的干净。

并未有那一瞬间古怪的压迫感。

她看他,他也看着。

沈映鱼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莫名心悸,匆忙点了点头:“自然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