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上面?的伤痕,那种难言的杀戮和血腥感?又涌了上来,像是有人沉闷地敲击着他?的胸腔,苏忱霁有些?难以抑制地垂下眼睫,呼吸轻缓地顿住。

他?伸手轻轻地掀开她的裙摆,“疼吗?”

沈映鱼感?觉到他?此刻压抑的情绪,不安地抓着身后?垫着的软枕,摇了摇头:“不痛。”

只是一点小擦痕而已,现?在根本就已经没有感?觉了。

他?没说话,安静地垂着头,打开瓶盖轻轻地喷在伤口上。

刚才没有感?觉,经由?这般一喷她倒吸一口凉气?。

苏忱霁抬起头,乌黑的眼瞳清晰地倒映着她雪白的脸:“很痛吗?”

沈映鱼对上他?的视线不自然地别过头,小弧度地摇头:“不痛,有些?凉。”

“嗯。”他?垂下头,骨节漂亮的手指按在上面?,冰凉的指尖缓缓沿着那截短骨,小弧度地推揉。

手指很凉,按在上面?也很温柔,舒服得她忍不住轻眯起眼睛,紧绷的神经放松后?产生了一种缠绵的困倦。

“不舒服和我说。”清淡的声音响起,将她昏昏欲睡的心打散。

沈映鱼对他?颔首。

蕴柔的灯光洒在他?的眉眼上,垂的眼睫映出浅淡的斜影,微卷的头发很适合这张脸,有种卸下防备的纯粹,也有极强的侵略性。

沈映鱼视线不经意落在他?的身上,看得渐渐出神。

这张脸张得当真是无可挑剔。

尤其?是那双眼睛,抬眸看人时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却又割裂出一道清冷感?,悄无声息、安安静静地颤着卷翘的眼睫勾引人。

想触碰。

沈映鱼脑中?刚划过这个念头,指尖便触及了温软。

她霎时回神,眼中?的迷离渐渐变成尴尬,手也不知道该欲盖弥彰地收回来,还是该向他?道歉。

她的手指怎么?不听使唤地摸上他?的薄唇,而他?蹲在面?前没有动,神情冷静地凝望她,不提醒,也不拒绝,如同?在好奇着她下一步会做什么?。

最后?是苏忱霁先转过了头。

修剪圆润饱和的指甲从唇边划过,他?的喉结也跟着上下滚动了一下,朝向她的那半张脸无端地透出几分性感?的吊诡感?。

沈映鱼视线艰难地从那弧线漂亮的喉结上移开,别过头轻咳嗽,拘谨地红着耳朵,蠕唇:“抱、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他?回头:“无事。”

“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去,药要每日?都擦。”

“啊……哦,哦。”沈映鱼仰头看了一眼他?,然后?飞速地反应过来,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对她做什么?。

或许是她看起来的确弱小无害,哪怕亲眼看见他?杀了人,他?也不惧怕。

“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今天的事我权当没有看见。”沈映鱼已经忘记之前对他?的恐惧了,竖起四指在耳畔发誓。

苏忱霁收拾着药箱,闻言眉心微仰,没有反驳。

杀几个人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这些?人本就该死。

他?拿着一双拖鞋走过来。

显然沈映鱼误会了,一边弯腰拉着裙摆,一边扶着沙发站起来,从他?手中?接过拖鞋,口中?还感?激地说着话:“你真是个好人。”

“好人?”

苏忱霁的动作一顿,目光柔和地看她,脸上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

原来在她的眼中?这样就是好人了。

那日?后?若是发现?,他?其?实是个想欺负她到两?眼含泪的恶劣坏人,会不会后?悔说出这样的话?

一旁的女仆前来搀扶着沈映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