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鱼张了张唇,他似早有察觉,骤然紧捏她的食指,指尖淡粉的血色褪去,苍白无色。
她倒吸一口凉气?,用力抽着手,却?被他拽得紧紧的。
他徐徐地抬起头,浅笑晏晏地道:“你只能开口同意,或则点头。”
“倘若做出其他我不喜的,头、手、脚……”
还没有数完,眼前?的女人?猛地点头。
去!去还不成吗!
沈映鱼满眼憋屈的恼怒,犹恐这小变态当场就将她的手脚卸下。
苏忱霁松开她的手,往后?懒懒地倚着,半张玉面藏在暗处,嘴角却?似往上而扬,缱绻地啮齿着一种酥麻的情意。
“真乖……”
金乌高?悬正中,奢华宽大的马车停在府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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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昳丽的青年?清冷如玄月,手持着骨扇拾步上了马车。
身后?提着大包小包,走路都看不清脚下的沈映鱼紧随其后?。
前?面是?奢靡得金箔塑身的翠羽马车,后?面则是?狭小得将东西都装进去后?,连个人?都无地方坐的小马车。@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映鱼不断将行礼反复堆放,企图空出一个位置供自己坐进去。
忙碌许久,她泄气?地生出荒唐感。
这些人?究竟是?觉得她瘦小得可以忽略不计,还是?想让她跟着去骑马?
她咬着后?牙,转身走到正在拴马的武寒面前?:“我不会骑马!”
武寒抬头看了她额上的细汗,还有泛红的双颊,隐晦地将目光落在前?方安静得毫无动静的马车上。
等了须臾,依旧阒寂无音。
武寒面无表情的将缰绳丢给身旁的人?,认真道:“抱歉,我也不会。”
沈映鱼转身又对接绳子的人?说不会。
那?人?觑了眼武寒,也摇头说了同样的话。
荒唐,实?在荒唐!
沈映鱼问了一圈,所有人?皆道不会,将她拒绝得脸发烫。
最后?冲动上头,她转身直接气?势汹汹地奔向最前?面的马车。
马车帘子被带着怒意撩开,珠帘发出不虞的碰撞声。
沈映鱼本是?前?来?质问,直到看见里面的场景,她霎时?被眼花缭乱地震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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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马车,简直就是?小型的卧居,紫檀木的靠椅摆放两侧,中间圆木桌上奇珍异果……
还有雾帘窗牖边单手支着下巴,正漫不经心翻阅着书的青年?,萦绕在朦胧的茶雾中,俊朗得似完美古画。
“何事?”
他翻着书籍,头也没抬,浑身矜贵得连旁人?多看几眼便觉得眼睛镶金了。
坐这般好的马车,却?吝啬得连个堆放行李的小马车都不留个她。
沈映鱼压下心中的不满,尽力让自己语气?表现得十?分平和:“后?面的马车被东西堆满了,我进不去,也不会骑马,更没人?带我!”
着重将后?面的一句话咬得格外缓慢。
翻书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掀开鸦黑睫羽,腔调徐徐地反问:“所以呢?”
“呵呵。”沈映鱼扯嘴角,不客气?地提起裙摆往里进。
他冷静地觑着无人?同意却?前?来?理直气?壮鸠占鹊巢的女人?,并?未阻止她的行为。
“还欠你几辈子都还不起的钱,所以,我留在这里伺候你。”她半阖着眸,舒服地坐在靠椅上。
本来?没打算与他同待一处,但这里实?在看起来?太舒服了,那?点可怜的自尊其实?不值得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