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树不修理不直溜,你该修理她们尽管修理。如若琬华觉得后宫人太多了,对付不过来,那赶明儿开春朕放一批妃嫔出去。”

“陛下这样……琬华反倒真不好做人了。”

“好,琬华觉得怎样合适就怎么样来。反正朕不希望你累着,也不想看你委屈着。缺什么就跟尚宫局直接说,千万不要客气。娘家有什么需要帮衬的,也尽管跟朕说,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前两年也让大舅哥受委屈了,朕还和岳父在朝上吵过架,赶明儿亲自赔个不是。琬华你冷不冷?饿不饿?这凤仪宫要不要翻新一下?”

李恪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皇对着母后说出了一连串的甜言蜜语,对自己视而不见,如同空气,感觉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

待李言走后,李恪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父皇的背影,对章氏道:“母后,父皇怎么突然对您这么好了?”

章氏轻声呵斥道:“母后告诉你多次,在皇宫里要慎言。你父皇什么时候待母后不好了?”

都说外甥像娘舅,很明显这李恪更肖似章家的人,性子和大舅舅章大将军简直一模一样,从来不知道拐弯抹角,直来直去的。先前也因为这条,没少挨李言的骂和误会。再加上他嫡皇长子的身份,本就是众矢之的,一些妃嫔在李言面前挑拨离间、吹吹枕边风也都是常有的事。日子一久,儿子和皇帝老子之间自然也就生了不小的嫌隙。

前几天母后被禁足在凤仪宫,虽然消息上下瞒住了,可一方面禁足了母后,一方面关押了慕叔叔。李恪年纪也不算小了,又是从小在尔虞我诈的宫廷中长大,怎会不知里头的含义?如此一来,更加为章氏鸣不平。在他眼里,父皇就是被那些油腻妃嫔的猪油蒙心了,才会疑神疑鬼对母后和章家不信任。

至此,李恪从内心上来讲,对李言这个父亲,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好感了,“父子君臣”只剩下“君臣”二字。他正想着如何营救母后,替母后辩白,平日里偏听偏信的父皇竟然将此事翻篇了,还对母后这么好。

李恪蹙着眉道:“母后,儿臣说句不该说的。不是儿臣不信……是父皇身边有些小人实在是太坏了。您当然是不用防着父皇的。可他身边那些坏女人,您可得时刻提防着些。”

章氏自然是明白儿子的意思。说实话,皇帝以前对她是不差的,年轻时候也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二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过。可生出嫌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别说恪儿,便是她自己,都无法一时间适应他突然对自己又这么好。可章氏觉得,无论夫妻之间有何嫌隙,都不该把孩子牵扯进来。

于是她十分和婉地对李恪道:“恪儿啊,你别多想了。你父皇和我本来感情就很好的。只不过是这几年,你父皇的烦心事多了,后宫里的人也多了,他一时应付不过来,有脾气也是难免的。你想,人一有脾气,不都是对身边亲近的人发火吗?等他回过神来想一想,就什么都清楚了。你父皇他不是个糊涂的人。无论什么时候,母后都不希望你因为父皇和母后之间的事,而影响你和他的父子之情。你听懂了吗?”

李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章氏轻轻摸着儿子的脑袋,轻叹了口气:再看看吧。

一连数日,流水般的各种赏赐都往凤仪宫送来。而且还都不是尚宫局随便选选的华贵物件,都是李言精心挑选的。更令后宫炸窝的是,一连几日,皇帝都留宿在皇后宫里。一道吃早中晚三顿饭,一道睡觉;下午没有公务处理的时候,还陪着皇后一道在御花园里赏花喝茶。当着宫女宦官们的面,皇帝还亲手给皇后披衣裳,还说些“当心着凉”、“多喝点水”之类令人脸红的话。俨然民间寻常夫妻。更要命的是,皇帝都不拿正眼瞧其他妃嫔了,连最单纯可爱的周美人亲自去求见,都被冷冷淡淡的打发了。要知道周美人可算得上是皇帝的表妹,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