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吗?”

正在一旁与鸡蛋作斗争的陈雾猛地将鸡蛋摁出一个坑。

都怪他,要不是他拉着哥哥玩玩具……“没有。”陈宇将他手里的鸡蛋接过,放在自己碗边,又拿了一个剥完皮递给他,没看小孩儿一眼:“昨天的作业题有些难,浪费了点时间。”

陈义华欣慰地看着他们,不免又感慨起来:“现在的孩子压力就是大……”

吃完饭,先送大的去中学,再送小的去小学,陈义华再去上班。

然而有一个问题,陈宇面临考高中,早自习七点准时开始,陈雾七点半到班早读,但是陈义华也是七点半打卡,再加上路程,两者撞的是铁结实。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大家都早点起,可是对于一个初三,任务量大,睡眠已经严重不足的学生来说,再早点起,那还不把身体拖垮?

再者,他自己是下午六点下班,恰好能赶上陈雾六点放学,但是陈宇是晚上九点才下晚自习。

他那点微薄的工资不仅要负责两个孩子的衣食住行,更要掏书本费、隔三岔五的辅导资料费、一直怂恿着家长给孩子报的辅导班费,好的几万,中等的几千,毕竟再苦不能苦教育……油箱里掉的油不是油,全是他陈义华的血。

当天晚上他就和陈宇委婉地说了这件事,说想让他节省时间,好好学习诸如此类的,但十几岁,即将成年的少年也不是几岁的小孩儿,两三句就听出了话里的深层含义:这么来回跑费的成本太大了,但你住校的话会好得多。

陈宇点头,没有异议。

对于他来说住哪里都一样。

但对于陈雾可不是。

他缩在门后看哥哥沉默地收拾东西,眼眶红红的,晶莹剔透的泪珠挂在那里要掉不掉,像浸水的珠子。

陈宇知道他在,也知道他会不开心,但眼的余光看到那一串串泪珠砸在地上的时候还是停了下来,拿着手里的奥特曼,直起腰看着他,走到他面前蹲下,递到他手里,看着小孩儿强忍哭意的模样,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摸掉他眼尾的泪,摸摸头上翘起的呆毛:“别哭。”

陈雾听话的抽着鼻子,重复:“不、不哭、不、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