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他,怎么了?”
他问这话的时候,浑身都止不住颤抖。
林多娇也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大掌,随后朝着林二叔焦急询问:
“二叔,爷爷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真是的,看把她家小男人吓的!
林二叔似乎很难以启齿,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林母和林父,才道:
“去年你爷爷身体其实已经不大好了,你爸妈......去了一趟。”
许翊白听到这,只觉得耳膜突然灌满蜂鸣声,舌尖都尝到金属的锈味。
他转向林母和林父,声音颤到不像话:
“爸、妈,你们不是说......那位老先生......是给娇娇取名字的那位吗?”
他记得去年过年自己问过的,他们是这么说的!
“那个,女婿啊,不是我们不告诉你,是老爷子不让说,怕你受不住,或者太冲动什么的......”
林母这个愁啊!
她就知道这事一说,女婿准不高兴,所以才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许翊白的喉结像被无形的线吊住,气管里都卡着冰碴:
“我爷爷他......”
他不敢再问下去,心里一直有一个答案告诉他:爷爷,没了。
在这世上一路护着他风风雨雨的爷爷不在了。
他再无一个亲人,也对这世间没有任何的留恋。
这世道对他实在太残忍,先是夺了他父母的命,后又带走了他爷爷。
原本只要爷爷在世一天,他活着都还有意义。
可现在爷爷没了,他还有什么盼头?
全家人都在地下相聚,徒留他一人?
那他为什么不一起跟着去呢?
这一刻,许翊白的心阴郁到了谷底,疯狂的黑暗遮天蔽日而来,蒙蔽了他所有的感官。
“许翊白!许翊白!”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甜又焦急的嗓音,还伴随这一个小娃娃的叫喊:“粑粑,粑粑,次次!”
许翊白恍惚的神经被这两道声音拉回现实。
侧头,入目便是小媳妇满眼含泪的俏脸:
“许翊白,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傻了?你说说话,别吓我啊!”
许翊白缓慢地眨眨眼,看到小媳妇的同时也看到了在她和自己中间晃晃悠悠站着的,举着一个果丹皮,仰着头让他帮自己剥开的小江山。
许翊白:......我怎么会突然觉得,这世上再无亲人了呢?
眼前的两个,不就是他的至亲?
他一把将儿子抱起放在膝盖上,不顾旁边是否还有林家人,长臂拦过林多娇,头深深埋入她颈侧。
林多娇登时感受到脖颈一片湿润,忍不住也跟着红了眼眶。
她感受到许翊白的喉结迅速上下滑动,箍着她的手一直在用力,可他却死死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林多娇心里难过到极点,索性替他哭了出来:
“许翊白!你别伤心了!你还有我还有小江山,还有我爸妈他们!”
“你想哭就哭吧!”
“你要是觉得哭出来丢人,我替你哭,我不怕丢人!”
“呜呜呜呜......许翊白......”
林多娇越说越难受,越哭越大声。
最后不止她,连一贯不爱哭的小江山也在爸妈怀里啊啊大哭起来。
两个人在林家堂屋上演二重奏,把林家众人都哭懵了。
林母自从当了公社唯一的女干事,还没遇到过这么棘手的事,狠狠拧了一把林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