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乐地追逐了好一会儿,在一次回头之际,一时?不查,直接撞上了人?。

幼童一屁股‘咚’地坐在地上,两只小手撑着身体,摔得疼了,眼眶里倏忽浮起细碎的泪花。

热闹的空气忽然陷入安静,后面追着的人?停了下来,满面踯躅。

淡金色的阳光洒落地面,树影摇曳斑驳,风吹过淌出细微的沙沙声,今日是阳华府难得一见的好天气,此时?却显得比飞雪的日子还要?死寂。

雁无心垂眸看着撞到自己的孩子,正是被人?疼的年纪,皮肤白里透红,一双眼睛如黑色玛瑙石,小嘴殷红,像是嘬了蜜一般,看得出被养得极好,此时?眼里含了泪,却是要?哭不哭,甚至眼中还流露些许恐惧。

他愣愣地看着伸到眼前来的手,纤纤玉指,指尖点缀丹红,红中闪烁点点浮金,却不如垂眸一望的美貌叫人?痴迷。

“伤着了吧?快起来。”

幼童的脸逐渐变得通红,眼里的泪花也?被吸了回去。

娘骗他,说什?么会打小孩儿,吃人?不吐骨头,明明这么好看温柔。

他拉住递来的手,被冰冷的温度冻得将手一缩,还没站起来,便?听到他娘略显惊恐的声音:“你想对他做什?么!?”

雁无心将幼童扯起来站好,便?松了手,“只是将他拉起来站好而已。”

女?人?看到自家儿子缩手的那一幕被吓了一跳,惊恐和护子心切之下才叫出了声,如今才想起自己的不妥之处。

她强撑起笑,来到自己儿子身后将其一把搂过道:“孩子不懂事?,冲撞了夫人?,我代他给夫人?赔不是。”

雁无心向幼童招了招手,“来。”

女?人?双手一紧,却是怀中一空,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跑到了雁无心跟前。

雁无心摸着他的头,眼中充满慈爱,“先前就觉得了,如今更?是觉得像。”

女?人?紧了紧喉咙,“夫人?……”

“你的儿子,像极了我的阿雪。”雁无心明明笑着,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只让人?觉得惊恐。

女?人?一下子就跪了下来,“夫人?说笑,他怎配跟公子相比!”

雁无心不理会她,摸着幼童的脸道:“瞧这眼睛,跟阿雪小时?候一模一样,还有这嘴,这脸蛋……”

女?人?瑟瑟发抖,雁无心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幼童乖乖答道:“殷焕。”

“谁家孩子?”她问?女?人?。

女?人?结结巴巴,似难脱口,但看着雁无心一下又一下摸着自己儿子的头发,终是白着脸道:“他的父亲是殷卓。”

雁无心动作?一顿,似想到了什?么,“殷卓?我记得他当年被阿雪折了腿,如今可有大好?”

原本静默不出声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女?人?垂着头,嘴唇嗫嚅地说了句什?么。

雁无心似没有听清,“大声点。”

这时?,有人?推着轮椅走进院内,服从正要?凑近对雁无心说上两句,便?见幼童扭头大声喊道:“爹!”

坐在轮椅上的人?形容枯槁,眼神阴翳,长久而来的郁结使他眼中遍布红血丝,他身下的衣袍空空荡荡,不知?是遮掩的腿还是遮掩着别的什?么,院内的人?才看一眼便?匆匆移开视线,不敢再多看。

殷照雪掌权之日,殷家被杀之人?众多,但若轮谁最?惨,还得数旁支殷宏这一脉。

不论老小都没留手,老的被杀,年轻一点生过孩子的也?被抹了脖子,小的被逐出殷家去了荒远之处,唯独殷宏,被折双腿,打断大道,本该当日就死,殷照雪却硬生生吊住他一口气,不让他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