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从一场紧急商务电话会议中脱身,西装外套还搭在臂弯,
领带微微松开,规整的衬衫松了两颗扣子。
马场上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让他眉头微蹙,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姜明婳一袭深红色骑装,在阳光下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
她正策马飞驰,黑发在风中飘扬,整个人散发着令人移不开视线的光彩。
谢瑾臣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西装面料在他掌心中皱成一团。
“胡闹。”
他低声斥道,声音却淹没在周围人的呐喊声中。
第一圈结束的旗帜已经挥下,盛茗领先近四分之一圈。
她回头瞥了一眼姜明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故意放慢速度,让马匹踏着优雅的小碎步,仿佛在戏弄对手。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哄笑,盛茗的姐妹们尖声叫好,声音刺耳得令人不适。
姜明婳感到大腿内侧火辣辣地疼,丝绸手套下的手掌也被缰绳磨得生疼。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长时间骑马了,身体每一处都在抗议。
但她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调整姿势,用小腿轻夹马腹,身体前倾,几乎贴在马颈上。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感觉到“追风”。
她为这匹栗色母马取的名字。
回应了她的指令,速度明显提升。
“嫂子加油!嫂子加油!”
谢瑾姝的声音已经嘶哑,却仍然拼命喊着,
“比不过她也美死她,啊”
谢瑾臣循声望去,看见妹妹站在前排,双手激动地挥舞着。
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后,目光却始终锁定在场上的姜明婳身上。
第二圈过半时,意外发生了。
盛茗的纯血马突然一个趔趄,前蹄似乎打滑,差点把她甩下来。
虽然她很快拉紧缰绳控制住了局面,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姜明婳抓住机会,迅速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那匹马被做了手脚!”
场边一位穿着马术服的中年男子惊呼。
谢瑾臣的脸色瞬间阴沉,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的视线紧跟着姜明婳和她的马,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
这一刻,这个从不信神佛的男人竟然在心中默默祈祷。
比赛输赢无所谓,只要姜明婳平安无事。
“盛茗心也太狠了,”谢瑾姝皱眉自语道,
“就算赢了比赛,可那马被她打得好可怜,这种人怎么配做我的嫂子。”
站在她身后的一位年轻男士点头附和:
“妹妹说得对。”
谢瑾姝沉浸在比赛中,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声音来自谁。
谢瑾臣却敏锐地回头,锐利的目光在那位陌生男士身上停留了一瞬,眯了眯眼。
对方对他礼貌微笑,识趣地后退几步,消失在人群中。
港城陈家的人。
最后一圈,两匹马几乎并驾齐驱。盛茗脸上再没有了先前的从容优雅,
她面目狰狞,手中的马鞭狠狠抽打在马臀上,发出令人心惊的啪啪声。
马匹吃痛,发出凄厉的嘶鸣,却被迫加速。
姜明婳全神贯注地控制着“追风”,她能感觉到这匹母马的疲惫,
但它仍然忠诚地响应着她的每一个指令。
在最后一个弯道时,姜明婳冒险选择了内侧路线,比盛茗少走了几米。
这个决定几乎耗尽了她全部的勇气和判断力。
两匹马如同离弦之箭同时冲向终点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