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不想这么说,可耐不住谢瑾臣骗她的事实在太过分。

“才不是!”谢瑾姝瞪大眼睛。

“我哥要是想在外人面前演戏,根本不会这么做好吗?

他从来都不会纡尊降贵的。他就是想哄你开心!”

姜明婳没说话,但心跳却不受控制地加快。

谢瑾姝见她沉默,眼珠一转,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

“嫂子,其实……我哥今晚喝了不少酒。”

姜明婳一愣:“……有吗?”

她即使坐在他身边也一直刻意没有注意他,她不知道他喝了酒。

而且刚才他深邃幽暗的眼神也不像喝醉了的样子。

“有啊!你没注意吗?他平时应酬都很少喝,

今晚却喝了好几杯,现在估计已经有点上头了。”

谢瑾姝眨眨眼,意有所指。

“酒后吐真言,你要不要……去‘审问’他一下?”

姜明婳:“……”

她终于反应过来谢瑾姝的意图,又好气又好笑:

“谢瑾姝,你是来当说客的?”

谢瑾姝立刻举起双手,一脸无辜:

“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觉得,夫妻之间嘛,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冷战多难受啊!”

姜明婳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却因为她的话泛起一丝动摇。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红酒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极了谢瑾臣今晚看她的眼神。

深沉、克制,却又藏着说不清的情绪。

谢瑾姝见她神色松动,立刻站起身,笑嘻嘻地说:

“好啦,酒也喝了,八卦也聊了,嫂子你该撤了!”

她把姜明婳拉起来推到门口,关门时冲姜明婳眨眨眼:

“对了,我哥你们的房间在走廊尽头那间套房,听说……阳台的夜景特别美哦,嫂子你快去睡,服我哥!”

姜明婳:“……”

走廊里里安静下来,只剩下她一个人。

姜明婳站在走廊尽头,手指轻轻搭在门把手上,却迟迟没有转动。

谢瑾姝的话还在耳边回荡,像一滴红酒落入清水,晕开一片难以忽视的涟漪。

“我哥这人吧,就是抹不开面子,二十八年从没见他对谁低过头……”

走廊的灯光昏黄暧昧,照在她微微发烫的耳尖上。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推开了门。

套房内一片昏暗,只有落地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和远处度假村的点点灯火。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谢瑾臣惯用的那款木质调香水的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心跳加速的馥郁。

“谢瑾臣?”

她轻声呼唤,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没有回应。

应该是还没回来。

姜明婳摸索着打开了一盏壁灯,暖黄的光线立刻勾勒出沙发上那个修长的身影。

谢瑾臣仰面躺着,一条手臂搭在额头上,遮挡住了大半张脸。

他的西装外套随意地丢在一旁,领带松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露出一截线条分明的锁骨。

他没去打牌吗?

她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走近了才发现,谢瑾臣的胸膛随着呼吸平稳地起伏,看起来确实睡着了。

茶几上放着一个空酒杯和半瓶威士忌,印证了谢瑾姝的说法。

他确实喝了不少。

姜明婳站在沙发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平日里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此刻有几缕散落在额前,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