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到底严不严重?
他是不是……从来都没想过把她当成真正的妻子?
连着出车祸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必告诉她一句是吗。
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琴姨悄悄看了眼沉默不语的姜明婳,轻声劝道:
“少夫人,您先去换身衣服吧,汤还要炖一会儿。”
姜明婳点点头,转身上楼。
卧室里还残留着谢瑾臣的气息。她打开衣柜,指尖拂过他常穿的那件深褐色西服,
鼻尖一酸,终于忍不住将脸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个骗子。
谢瑾臣,你真的好混蛋!
一小时后,琴姨将炖好的鸡汤仔细装进保温桶,递给姜明婳:
“少夫人,小心烫。”
姜明婳接过,轻声道谢:
“琴姨,今晚不用等我,您早点休息。”
夜色深沉,姜明婳坐在出租车后座,怀里紧紧抱着保温桶。
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斑斓的光影,
她盯着不断跳动的计价器数字,心跳越来越快。
仁和医院8楼VIP病房区安静得出奇。
姜明婳走出电梯,走廊尽头那间病房门口站着两名保镖,见到她时明显一怔,随即恭敬低头:
“少夫人。”
姜明婳没有理会,径直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内只开了一盏暖黄的壁灯,谢瑾臣半靠在床头,正低头翻阅文件。
福叔正在一旁削着水果,以为是何崟回来了,背着身问:
“何崟你买饭这么快?”
没有听到回复,福叔转过身,抬眼便见到此刻不应该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动作骤然一顿,手差点被削到,心一下子吊了起来,磕巴道:
“少,少夫人……”
听到动静,谢瑾臣翻看文件的动作一滞,他抬头,瞳孔骤然紧缩
四目相对。
姜明婳站在门口,静静看着他。
姜明婳逆光而立,门口的灯光为她镀上一层朦胧金边。
鸦羽般的长发垂落腰间,发梢随着穿堂风轻轻摇曳。
她眉眼如画,眸中却凝着化不开的霜雪,瓷白的脸上不见血色。
素白旗袍裹着玲珑身段,衣襟上绣着的银线海棠在光影间若隐若现。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手中提握饭盒的指尖微微收紧,骨节泛起青白。
一眨不眨地看着不远处病床上的男人。
谢瑾臣脸色还有些苍白,额角贴着纱布,左手打着石膏,病号服领口隐约露出锁骨处的淤青。
即便是这样,他风清霁月,矜贵温润的沉稳气场仍没有减弱半分。
见来人是姜明婳,谢瑾臣凌冽暗沉的视线倏然射向身旁的福叔,
福叔面露一抹苦涩的笑,“不是我少爷……”
姜明婳没说话,一步步走到床边,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将保温桶一层一层打开。
谢瑾臣看着她不发一言,面无表情地动作,勉强勾起一抹笑:
“……老婆。”
姜明婳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将盛好的鸡汤轻轻放在谢瑾臣面前的小桌板上。
她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
“趁热喝。”
谢瑾臣喉结滚动,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他伸手想去拉她的手腕:
"老婆,你听我解释。"
姜明婳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触碰,后退半步,双手交叠置于身前,
自从刚才进了这间病房看了他一眼后,她的视线再没落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