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余怀礼气急败坏的说要制裁他。

余怀礼很聪明,那时候余怀礼被他教的已经学会了很多很多东西,他被余怀礼拿着剑戳了好多下,笑眯眯的看着他说:“宝宝好厉害,现在连“制裁”这种词都学会了。”

见自己夸他,余怀礼又不好意思的摸摸他被戳过的地方,故作可怜的问:“爸爸……你疼不疼呀。”

他笑着蹲下身,让余怀礼骑在他的脖颈上:“走喽,回家给冒失鬼换衣服了。”

愉悦和幸福几乎盈满了余棹晖的胸膛,但那是他最后一次看到余怀礼正常的模样。

他不该将余怀礼带到余家老宅,这样就不会让那群胆大包天的人有对余怀礼下手的机会。

那时候他抱着意识昏迷、生命垂危的余怀礼,几乎想跪下求着医生救救他。

余怀礼躺在急救室时,余棹晖在外面焦灼的等待,手里的佛珠几乎要被他转烂了。

他好像在祈求,祈求余怀礼能活下来,哪怕用他一半的寿命交换。

医院外风雨交加,一道紫色的雷劈下来的时候,急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说病人抢救成功,只是大脑受损了,用通俗易懂的话来说,余怀礼大概率变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傻子。

余棹晖是在余怀礼眼神澄澈的看着他,张着双臂叫他爸爸的时候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想,傻子就傻子吧,自己本来就是要和余怀礼永远在一起的。

自从那以后,余怀礼不会去在意其他人,他的眼里和心里都只有自己。

余棹晖又想,这或许并不是坏事。

到底什么时候对余怀礼感情变质的余棹晖也忘记了,大概是突然发觉到余怀礼除开他孩子这层身份,更是个男人之后。

余棹晖很轻易的就接受了这件事。

余怀礼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而他除了余怀礼也不会有别人,不管是什么身份,他们本就该永远在一起。

余棹晖听见了自己声音里含着笑意,他问余怀礼:“宝宝,爱爸爸吗?”

走马灯似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了余怀礼笑意盈盈捧着脸颊说:“爱爸爸。”

然后画面仿佛又快速的褪色成了一部黑白片,一切动作都被放慢了许多倍,连两人的声音都卡顿了起来。

“有多爱爸爸呢?”

余怀礼压着他的脖颈,轻轻吻了吻他的唇。

“很爱很爱爸爸。”

“如果爸爸能够一直、一直陪着我就好了。”

余棹晖的意识逐渐陷入了昏沉。

可惜。

余棹晖想,可惜今晚他的小梨吃不上蛋挞了……

可惜他到底没能陪伴余怀礼长大成人。

耳边又响起来了嘈杂的声音和冰冷的仪器声。

“滴”

“病人的心跳停止了,快、用除颤仪……”

余棹晖的意识彻底陷入了沉睡。

他再醒过来的时候,余怀礼从余家的二楼跌了下来,他的瞳孔缩了缩,来不及思考就下意识的想要跑去接住余怀礼。

但是他的胳膊却穿过了余怀礼的身体,余怀礼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愣了愣,看着余怀礼慢慢坐了起来,却捂住了自己的手。

是骨折了吗?他刚刚好像听到了骨裂的咔嚓声。

余棹晖脑海中死亡的记忆依旧强烈且清晰,他看看自己透明的手,大概明白自己现在就是一缕游魂。

但是哪怕知道是这样,他也不死心的想要触碰余怀礼,却怎么都触碰不到。

他叫余怀礼的名字,余怀礼也根本听不到他的声音。

余棹晖垂着眸子,看着余怀礼不甚熟练的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