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鱼随手把花丢在旁边的椅子上,花瓣微微卷曲,看起来就像在为这突如其来的抛弃感到委屈。

“这里,或许对过去的我来说,是快乐的,是值得期待的经历,可那种生活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太过遥远。”

沈南风眉心微蹙,“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明明上次路过的时候,你还盯着那些发光的木马看了好久。”

“你觉得我是在向往吗?我只是觉得那些旋转木马很像被链条困住的木偶,在那里转啊转的,以为在奔跑,其实永远都逃不出既定轨道。”

池鱼背靠着游乐场的铁栅栏,望着游乐设施上闪烁的霓虹灯牌,嘴角轻扯出弧度,眉目间皆是笑容,唯有目光一寸寸凉了下去。

“沈南风,这里没有任何能让我产生好奇的东西,你带我来这里约会,就像拿着棉花糖去哄被生活喂饱砒霜的人,幼稚的可笑。你确定用这种方式追求我,真的能打动我吗?”

沈南风沉默片刻,抬手将她发间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在耳后,“为什么不能。”

他扣住池鱼的肩膀,轻轻一转,修长的手指指向远处,“你看那边。”

池鱼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过山车旁的LED屏幕正循环播放游客的面部表情,有的惊慌失措,有的开怀大笑,看起来十分荒诞。

沈南风说,“过山车每天营运十二小时,在轨道上来回穿梭至少三百次,钢缆会磨损,螺丝会松动。总归会有报废的那一天,可没有人会因为这个原因而否定现在它能带来的快乐。”

池鱼抿了抿唇,试图转身离开,可沈南风却扣着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沈南风伸手捡起被池鱼丢在长椅上的花束,将花束重新放在池鱼手心,语气温柔至极。

“你也没有因为因为丁香花终会凋零,而去讨厌它,不是吗?”

池鱼垂眸看着再次回到手里的丁香,花瓣因为暴晒已经有点发蔫,她指尖轻轻抚过有些发皱的花瓣,眼神平静无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南风微微凑近,目光灼灼的望向池鱼,“我想说,人生都会有不如意的地方,不能因为这一刻的不如意而否定整个人生。”

“你总说生活是砒霜,可砒霜入药能救人,蜜糖过量也能致命。”

他轻轻握住池鱼的手,将花束抵在池鱼的心口,唇角牵起温和的弧度。

“所以,你敢不敢再赌一次?就当是给被困住的提线木偶换个新剧本。”

池鱼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垂落的睫毛微微颤动后,缓缓抬起眼,对上沈南风垂落的眸子。

四目相对,她甚至能看清沈南风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距离近的危险,毫无转圜的余地。

沈南风喉结滚动,视线里裹着烫人的温度。

他很少这样专注的看谁,只有池鱼。

那眼神像是要把池鱼眼底流转的碎光都烙进记忆里。

两人视线就这样无声的交缠,空气渐渐变得粘稠,池鱼能感觉到某种无形的电流在缠绕,从发梢到指尖都泛起细微的麻意。

她勾了勾唇,缓缓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

手里的丁香花再次掉落在地上,紫色的花瓣散落在两人脚边。

“沈南风,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整个云港都知道程淮山身边养了只见不得光的利刃,现在这把刀站在你面前,你却只想带着她在这里玩过家家,为了一些我根本不记得的往事来浪费时间。”

“沈南风,其实得到我信任是一件很难的事,你费尽心思得到了别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完全可以让我发挥出更大的作用,比如利用我去帮你获取权力、财富,又或者是你需要的任何东西,我都可以帮.....”

“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