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池鱼顿住脚，转身就看到林一缓缓朝自己走了过来。

他眼下乌青，颧骨贴着创可贴，卷起的袖口还露出半截纱布，身上不见半分赌场总助的矜贵气质。

池鱼目光扫过林一狼狈的模样，神色淡淡，“这么早就回来了，不用多躺两天？”

林一不留痕迹的看了看沈南风，抿唇低声道，“不用，我没事。”

池鱼点点头，没什么感情的丢下一句，“那好好工作吧。”便转身走向电梯。

金属门映出身后亦步亦趋的身影，但池鱼没有在意。

直到林一再次开口喊了声老大，她才漫不经心的转过头，“还有事？”

林一瞄了沈南风一眼，欲言又止。

池鱼对着沈南风扬了扬下巴，“你先去忙吧。”

沈南风识趣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待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池鱼才将视线重新落回林一身上，“说吧。”

林一深吸口气，哑声道，“老大，对...对不起，前几天的事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那么多兄弟，我.....”

未等林一说完，池鱼便抬手打断。

她平静的看着林一，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林一，你不用道歉， 你本身就是程妄的人，听他的命令这无可厚非，你只不过是做了你该做的而已。”

“不...不是的。”林一急忙摆手，眼里满是懊悔，“这件事我不是自愿的，是程总...”

林一见池鱼的神色始终冷淡，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苦笑了声，“算了，我知道这个解释很苍白，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希望你能原谅我。”

“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也不需要取得我的原谅。”

电梯门缓缓打开，池鱼迈步走进去，临关电梯门的时候，她神色渐渐冷了下来，“你该说对不起的，是那些白白死去的兄弟。”

林一看着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心像是被无数根刺狠狠扎着。

他知道，这次他犯下的错，已经在他跟池鱼指尖划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他不知道自己未来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重新挽回池鱼对自己的信任。

又或许......

池鱼自始至终就没信过他。

-

回到办公室，池鱼掏出手机，点开了那封邮件。

里面是一段视频，很短，只有几分钟。

池鱼端起桌旁的咖啡杯，浅啜一口，按下播放键。

视频刚点开，程淮山的声音便从话筒里传了出来。

“听说赌场已经重新开业了？”

程妄翘着腿坐在真皮座椅里，漫不经心的转着手指上的戒指，“是，开业三天了。”

程淮山冷哼一声，“她动作倒是快，看来她手里握着的筹码还真不少。”

程妄挑挑眉，不置可否。

程淮山瞥一眼程妄，严肃道，“你最近不许再碰池鱼。”

程妄顿了顿，“为什么？”

“军方新上任了一位少校，城东那边的势力在这段时间已经被这位少校扫清了大半，听说金龙前几天也被.....”

“金龙？”

听到这个名字，程妄转戒指的手微微一顿，有些不可思议的打断，“金龙被抓了，什么时候的事？”

“四天前。”

“我听说他跟军方的赵将军关系匪浅，这些年他在城东可谓是呼风唤雨，他也能落网？”

“赵将军两天前被开除军籍，人已经被监管起来了，事先居然没露一点风.....”

程妄再次打断，“也是那位少校的做的？”

程淮山点点头，讥讽道，“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