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风把粥放在床头柜上,转手拿起一旁的水杯递到池鱼嘴边,“来,漱漱口,把粥吃了。”

池鱼有些尴尬的向后躲了躲,“我还是起来洗漱一下吧。”

“别动了,你膝盖上有伤。”

池鱼下意识的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膝盖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边缘处还沾着点点红褐色的药渍。

搞什么啊,就擦破点皮,不至于包的像骨折一样吧。

沈南风扯过被子,指腹不经意擦过池鱼的脚踝,温声说,“身上还有几处,都帮你上过药了,赌场那边我跟小四交代完了,这几天让他先管着,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我照顾你。”

“等会儿。”池鱼一把扣住沈南风掖被角的手腕,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不太确定的反问,“身上?你脱我衣服了?”

沈南风故作平静的开口,可声音还是带了一丝微颤,“伤口不处理会感染。而且,我看到你的时候....”

他说不下去了。

他想起早上进到屋子时看到的场景。

池鱼浑身赤-裸的蜷缩在地上,身上遍布着数不过来的青红痕迹,膝盖上凝结的血痂混着碎玻璃碴。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映着她苍白的脸,满是泪痕。

他冲过去时,池鱼睫毛颤了颤,无意识的往他怀里钻,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疼。

当他脱下衬衫包裹住池鱼身体的时候,他能清晰的听见自己胸腔里传来的轰鸣。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情绪,他只知道,他想杀人。

池鱼脑袋里嗡的一声,下意识松开了手。

其实她有些记不清昨天发生的事,她只记得程妄走后她想缓一缓再去清洗,完全不知道自己昏了过去。

原来,沈南风是那个时候进来的。

想到自己最狼狈的样子被沈南风撞见,她的胸腔仿佛被寒冷的冰刺所填满,让她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所以...你都看见了?”

“嗯。”沈南风仔细的将被子掖好,缓缓抬起头,“我去帮你杀了程妄好不好?”

他语气太过平静,平静的像是在问池鱼‘今天你想吃什么’,却让池鱼心口猛地一跳。

“不行!”

沈南风眼底划过一抹阴鸷,手臂上青筋暴起,可下一秒,池鱼攥住了他的手臂,紧绷的肌肉瞬间软了下来。

“为什么不行?”沈南风声线冷的刺骨。

当他看着池鱼浑身是伤躺在地上的时候,他连埋程妄的地方都想好了。

他不在乎违规违纪,他只想杀了程妄。

撕碎。

池鱼低着头,没有说话。

在她还没有弄清楚c-33该用什么方式才能戒除之前,程妄必须活着。

但这件事她不能告诉沈南风。

池鱼仰着头,望着沈南风那双像是随时要将谁撕碎的灰色瞳孔,“他原因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他绝对不能死,沈南风,你别冲动,好吗?”

沈南风喉结动了动,沉默了半晌才伸手把池鱼发间翘起的碎发别到耳后。

动作温柔,语气却森冷的可怕,“好,我听你的。”

池鱼松了口气。

她怕沈南风失去理智,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喝粥吧。”沈南风坐在床头,长臂一揽直接将池鱼带进怀里,随即端起一旁的粥碗,舀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池鱼嘴边。

“来,张嘴。”

池鱼睫毛颤了颤,背后宽阔温暖的胸膛,是那么的舒服,又让人安心,她自然而然的放松身体,听话的张开嘴。

煮的软烂顺滑的粥送进嘴里,清淡的米香带着淡淡的咸味,瞬间将口腔里苦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