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风没说话,自顾自的拉开车门下车。
池鱼看着他的背影,眼里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
直到副驾驶的门被打开,沈南风的手刚探进车厢,池鱼已经踩着高跟鞋利落的下车。
夜风掀起她凌乱的发丝,她没有任何犹豫,抬手给了沈南风一个耳光。
池鱼扯着沈南风衬衫前襟猛地往前拽,偏冷的嗓音压抑着怒气。
“你跟我装什么活菩萨?”
“赌场被封,我被军方抓走审讯六个小时,你沈南风能量不小啊。”
“现在假惺惺的送我回家什么意思?你不如直接把我送进监狱更省事!”
沈南风反手扣住池鱼的手腕,深灰色的瞳孔满是冷意。
他向来进退有度,很少生气,尤其是面对池鱼,他更是恨不得一颗心都掏给她。
可此时他却沉下了脸,神色紧绷,眸若寒冰。
“我是在救你,方知意,你到底知不知道好歹?”
“我不是方知意!”
第40章 chapter 40
“你是!”沈南风低声叱道,声音里流露出几分气急败坏的味道,“就算你没有过去的记忆,你也是方知意,你是我妹妹,是我找了十六年的人!”
池鱼忽然觉得可笑,但她却笑不出来。
明明每次四目相对的时候,她都能在沈南风眼里看见温柔的星光。
可下一秒,沈南风又会将那些温柔捏碎,叫出另一个名字。
方知意。
这三个字就像一块烙铁,每次听见都会在她心口烫出一道疤。
她无数次对着镜子练习这个名字的发音,试着从记忆的缝隙里拼凑出那个女孩的模样。
可镜子里永远都只有池鱼。
沈南风说要救她,可他想救的,究竟是此刻这个狼狈的池鱼,还是他记忆里那个完美的方知意?
池鱼仰头看着沈南风,心口疼的几乎要掉下泪来。
她咬紧牙关,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可话语中还是带着哭腔。
“沈南风,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可在你眼里,我不过是方知意的影子,是你未完成的执念,你喜欢的是方知意,跟池鱼没有半点关系。”
沈南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向来性情寡淡的他,此时手掌也气的微微发抖,俊朗的脸上满是风雨欲来。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有什么区别?你们明明就是同一个人!”
池鱼嗤笑道,“我告诉你有什么区别。”
她深吸一口气,仰起脸,夜风掀开她西装领口,锁骨处暧昧的红痕若隐若现。
再开口,她声音平静的像是在谈论天气。
“我在赌场的真实身份,是一位女公关,就是大家嘴里,扭腰摆臀取悦男人的那种公关。”
“你一直都好奇的赌场顶层,是我专门接待用的,裴琰就是我今晚的嫖客。”
“如果今天你没有让军方的人来查封赌场,现在的我应该会像个玩物一样被他压在床上消遣。”
池鱼看着沈南风惨白的脸,嘴角扯出一抹冷到极致的笑。
“沈南风,你心心念念的方知意会在不同的男人身下屈辱迎合吗?”
“会被人用皮带抽着脊背还要赔笑吗?”
“而现在,你还要把这个烂在泥里,脏透了的池鱼...…”
她向前一步,抓着沈南风的衣襟,语气平静的接近残忍。
“当作你白月光一样的方知意吗?”
沈南风脸色白的像纸,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刺骨的冰窖里,瞳孔里的星光碎的稀烂,痛苦满的几乎要溢出来,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池鱼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