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的酒杯滚落在地，却没人分神去捡。

所有人的动作都被池鱼这短短的一句“你还不够资格”按下了暂停键，包厢一整个陷入了死寂。

直到包厢门再度开启又关闭，满场的人才像是被重新启动。

他们不约而同的，齐刷刷的转头看向裴琰。

裴琰斜倚在沙发上，领带松散的歪在一旁。

他低垂着头，右手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方才揽着池鱼腰肢的左手掌心。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在座的人或许不熟悉池鱼，但没有人不熟悉裴琰。

知道他脾气秉性的，都默默开始为池鱼默哀。

可裴琰始终没有发怒，他就那么沉寂了差不多三四分钟，忽然低笑出声。

那笑声先是闷在胸腔里，接着越来越响，笑的他肩膀都跟着颤动。

他看着刚刚被池鱼舔舐过的指尖，危险的眯起眼睛。

明明是她主动凑上来的，可她最后却用淬了冰的语气说着她不是随意摆弄的棋子，而那句‘你不够资格’更是在他心口上架了一把刀，刀刃上还抹着让人流连的毒。

这女人太清楚该怎么点燃他的血，池鱼给他设下的门槛不是拒绝，而是最致命的挑衅。

“有意思。”裴琰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捏住自己的领带尾端，慢慢扯正。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包厢的门板，炽热的视线仿佛要穿透大门，灼烧在池鱼的身上。

旁边的人小心翼翼的开口，“裴长官，这娘们确实有点不识抬举，要不......”

话没说完，裴琰便抬手打断。

他拿起面前小几上的银制烟盒，咬了支烟在嘴里，说话的人很有眼色的弓身上前去点烟。

火苗窜起时，裴琰眯起的眼角泛着狼一样的光。

他弹了弹烟灰，吩咐道，“去联系程淮山，就说他之前提的事儿我还需要考虑考虑。”

他要让池鱼知道，资格这种东西，是他妈拥有权力的人说的才算。

“是。”

*

从裴琰的包厢出来，池鱼打算先去楼下赌场检查一圈，再回办公室。

却不想，她刚走到电梯口，一股熟悉又恐怖的感觉再次将她席卷。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骨头深处传来阵阵难以言喻的酸胀剧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不对，不对！

药剂的周期缩短了。

上一次她发作间隔是七十二小时，可她昨天刚注射完药剂，现在连二十四小时都不到就再次发作。

程妄这次给她的药有问题。

池鱼暗骂一声混蛋，踉跄着转身走进电梯。

她的手在电梯按钮面板上摩挲，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颤抖的手指准确按亮B2。

电梯下行时的失重感加大了她的不适，她感觉自己的肌肉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不能在这里倒下，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她现在的样子绝对不能被他们发现。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不断地回响。

电梯到达地下停车场，池鱼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跌跌撞撞的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坐进驾驶座，她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脸白的像纸，嘴唇也没有半点血色。

“撑到回家......撑到回家就好...”

她摸索着启动车子，驶出停车场。

第25章 chapter 25

街道上的灯光模糊又刺眼，车子每一次的颠簸都像重锤似得砸在池鱼的身上，她紧紧的攥着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泛起道道白痕。

车子驶入隧道的时候，池鱼将车窗打开，风吹干她脸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