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骂人，而是陈述事实。

他确信，沈南风现在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他出现了幻觉！

但沈南风不这么认为，“我没疯。”

他将陆维民向后拽了拽，将掉落的筷子仔细的重新摆好，声色平静的说，“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走吧，别管我了。”

陆维民看着沈南风坐回自己的位置，脸色柔和的又给那个盘子里夹了块排骨，只觉得眼前发黑。

现在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他的预期。

沈南风不光没走出来，反而更加严重了。

他扶着沙发靠背稳住身形，深吸了两口气，尽量让自己声音变得缓和，“南风，你病了，我们去医院好吗？”

“我没病。”沈南风抬眼看向陆维民，神色平静，“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我从没有这么快乐过，你快走吧，不要打扰我们吃饭。”

“你们？这个屋里，哪来的你们？！”陆维民指着那把椅子，手指抖得不行，“坐在你对面的这团空气吗？你跟它是你们？”

沈南风没答，自顾自的低头吃饭。

他每吃一口，都会往那个空盘子夹一筷子同样的菜，目光落在那个空位上时，眼底漾开点点柔意，嘴角还带着浅浅的弧度。

那个笑容非常真诚。

他是真的很开心，他从没有这么开心过。

第134章 chapter 134

陆维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如刀绞。

他中年丧子，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又疯了。

他怎么接受得了？

他走过去，坐在那把椅子上。

沈南风神情肉眼可见的凉了下来，缓缓抬起眼，寒意顺着目光直刺过去，扎进陆维民的心口。

陆维民艰涩的说，“南风，你能不能不要这样，你看看你现在的生活，像什么样子？”

沈南风沉声道，“我说了，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南风，跟我去医院吧，再这么下去，你就真的疯了，你会死的！”

以沈南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状态肯定已经持续了很久，如果再不接受治疗，沈南风整个人都会恍惚。

他会分不清楚现实还是幻境。

他会不安，会憔悴，直至死亡。

陆维民后悔了，早知道池鱼的死会让沈南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不会利用池鱼去引程妄出来。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事情已成定局。

沈南风没答，低头吃着米饭，握着筷子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陆维民忍不住怒喝，“沈南风！抬起头，看着我！”

沈南风顿了顿，缓缓抬起头，眼里一片死寂。

陆维民痛心道，“南风，我知道你想念池鱼，也知道你爱她，但她死了，死了你懂吗？你怎么幻想也没有用，池鱼不会回来了，这间房子里所有关于池鱼的一切，都是你的幻想，你明不明白？”

“首长，我已经提交了复员申请。”沈南风冰冷的说，“您不再是我的领导，也不再是我的父亲，所以你没有资格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我现在很幸福，你走吧。”

说完，他不再看陆维民，目光又落在客厅的沙发上。

眼里的冰冷渐渐褪去，漫开丝丝暖意。

就像他说的一样，他确实很幸福，也很开心，但那股幸福中，裹着一层悲哀。

他只有在这间房子里才能看到池鱼，陪着池鱼。

池鱼会跟他说话，他们会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种花。

他知道自己正在腐烂，却还是像饮鸩止渴般，将自己溺毙在幻境里。

他知道长此下去，他会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