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妄却带过来一位护士。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池鱼，眼神很冷，语气却十分温柔。

“小鱼，你不喜欢吃东西，我不会逼你的，但你要是想靠这个方式来离开我，那有些天真了。”

池鱼饿的双眼发花，耳朵也不太好使，根本听不清程妄在说些什么，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翌日，她悠悠转醒，发觉身上有了些力气，因为饥饿所带来的痛苦好像也减少了一些。

她抬起手，看着手背上的输液贴，想着程妄许是给她打了营养针。

逃不脱，死不掉。

何其悲哀。

她转头看向坐在沙发处摆弄电脑的程妄，眼底的厌恶没有丝毫掩饰。

“我要吃饭。”

程妄抬起头，嘲弄的勾了勾唇，“早知如此，你何必遭这些天的罪呢？”

说完，他放下电脑，起身离开卧室。

池鱼目光灼灼的盯着沙发上的电脑，仅犹豫了一秒，便掀开被子。

连日的饥饿让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费力的一寸一寸爬到沙发处，伸手取下电脑。

连网的图标让她黯淡的眼睛燃起了星光。

她只需要给沈南风发一封邮件，沈南风看到，一定会来救她的。

她蜷了蜷有些僵硬的手指，刚点开邮件，一只大手就拍在了电脑键盘上。

池鱼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僵硬的抬起头，就看到程妄那张满是阴郁的脸。

他另一只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放着一碗煮的非常粘稠的粥，还有几碟小菜和一杯果蔬汁。

从他离开到返回，不过三五分钟，程妄就算是厨神转世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弄好，一看就是早就备好的。

“小鱼，我耐心不多你是知道的，我现在不想伤害你，别逼我，好吗？”

他说话时眸子还带着点点笑意，明明刻意放柔了声线，却还是让池鱼后颈泛起细密的小疙瘩。

池鱼垂下头，嘴唇开合好几次，才发出声音，“程妄，你到底怎样才肯放过我...”

她真的想不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明明在地下拳场的时候，他们还曾是彼此唯一的光。

可后来她人生所有的黑暗，都是程妄给的。

程妄没答，默默放下餐盘，抽出池鱼手中的电脑，将她抱起放回床上。

他端起粥碗，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递到池鱼嘴边，“吃饭。”

池鱼深吸一口气，张嘴把粥吃了进去。

自那日过后，池鱼不再跟程妄玩什么可笑的绝食。

不管程妄给她送来什么食物，她都会一粒不剩的吃下去。

深夜，窗外的月光碎了满地，却半丝渗不进屋子。

程妄俯身压下的时候，池鱼安静的仰起头迎接亲吻。

布料落在地上的声音很轻，程妄的呼吸却越来越重。

池鱼抬手环住程妄的脖颈，空洞的望着他额角的汗珠。

如果她聚起力气，可以结束这场闹剧吗？

池鱼对着黑暗无声的笑了，泪水却大颗大颗滚落，渗进凌乱的发丝。

对不起。

她在心底反复的说着。

对不起。

可究竟是对不起谁呢？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在这期间，池鱼越来越乖，程妄要求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她没有认命，也没有妥协。

她只是在被彻底折断翅膀后，学会了在黑暗里安静栖息。

-

这天，半夜。

池鱼捂着肚子在床上蜷缩着，脸色煞白，冷汗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