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风转过头,在看到陆维民的一瞬,他眼里没有半点惊讶。

他没想瞒着池鱼已经康复的事,因为根本也瞒不住。

“恢复的不错,已经从木僵状态脱离了,只是思维和行动能力较以前还是有些迟缓,不过这些症状很快就可以消失,她.....”

沈南风垂下眸子,眼底翻涌的伤感像潮水般漫上来,又被他硬生生的压了回去,只留下一抹化不开的黯淡。

他深吸一口气,“池鱼很快就可以接受审判。”

陆维民点点头,“开门,我进去看看。”

“好。”

沈南风替陆维民打开治疗室的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去。

池鱼看到陆维民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微微凝滞,又很快掩藏起来。

沈南风介绍道,“知意,这位是陆将军,哥哥的领导。”

池鱼点点头。

陆维民道,“你们都出去。”

医生跟护士站起身往外走,陆维民转头看向沈南风,“你也出去。”

沈南风皱起眉,下意识的看向池鱼,“首长,她....”

“出去。”陆维民语气冷硬的打断。

池鱼递给沈南风一个安慰的眼神,“哥你先出去吧,正好我也有事想跟陆将军单独聊聊。”

沈南风看了看陆维民,又看了看池鱼,犹豫片刻,还是不太情愿的转身离开。

治疗室的门被重新关上,屋子里陷入长久的沉寂,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气氛压抑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陆维民从头到尾的将池鱼打量了一遍,目光锐利,充满了探究。

这种淡漠而犀利的目光,换做别人肯定会紧张的手足无措,甚至会逃避。

可池鱼始终神色淡淡,大大方方的迎合着他的目光,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他勾了勾唇,“小姑娘胆量不错。”

池鱼平静的回了句,“是你领养了哥哥?”

“是。”

“谢谢你。”

池鱼很诚恳的看着陆维民,眼里满是真挚。

不管陆维民是怎么看待她的,但她心里清楚,如果不是陆维民给沈南风一个家,沈南风这十六年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也许会漂泊流浪,孤苦无依。

沈南风能有今天的成就,一方面是他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另一方面,也跟陆维民这些年的关怀教导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陆维民对沈南风的养育之恩,哪怕她没有惠及,却也感同身受。

这份恩情,她会铭记于心。

陆维民挑了挑眉,眼里的锐利之色稍稍缓和了些,“不必言谢,南风是个好孩子,值得培养。但你们之间的感情....”

“你放心...”池鱼认真的看着陆维民,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影响到他。”

无论她恢没恢复记忆,她都知道自己跟沈南风是两个世界的人。

只不过没恢复记忆的她,还存在私心,妄想在两个世界中找到一丝属于她和沈南风的缝隙。

可恢复记忆以后,她不会再抱有这样的幻想。

她沉默了几秒,轻声问,“陆将军,我会被判死刑吗?”

这个问题让治疗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池鱼的神情始终寡淡平和,可陆维民还是从那冰封般的表情里看到了一丝恐惧。

陆维民挑了挑眉,“你害怕了?”

池鱼轻笑了一下,笑容中夹带着一丝苦涩,“当然会怕。”

是个人就会怕死,如果她不是怕死,又怎么会成为程家父子上位的工具。

这十六年,她握着仇恨的火把,跌跌撞撞的烧穿半生,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