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威胁裴司政呢。”程妄料想到裴琰不会把这些事放在心上,悠然道,“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是从哪儿得到这份文件的吗?”
“我还真就不好奇,没什么大事我就走了,程总也赶紧找个下水道藏起来吧,一会儿军方的人摸过来,你现打洞来不及的。”
裴琰说完,拎起脚边的黑皮箱就要离开,看都没看程妄,自然也没注意到程妄眼里一闪而过的阴鸷毒辣。
程妄寒声道,“这份文件,我是在池鱼曾经的下属手里拿到的。”
裴琰脚步凝滞,缓缓转过身,眼神变得有些犀利,“所以呢?”
程妄恶劣的勾勾唇,“所以,如果我没有把这份文件截下来,现在它应该已经躺在监察署署长的办公桌上了。”
裴琰陡然沉下了脸,“你觉得我会信?池鱼现在跟外界断联,她怎么指挥下属去递交举报材料?托梦啊?”
“裴司政,你眼高于顶,确实很聪明,但也过于单纯。”程妄插着兜向前走了两步,看着裴琰的眼神带着些许轻蔑,“你根本不了解池鱼是个什么样的人。”
裴琰周身的气压有些低。
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被众人簇拥、奉承,他非常不爽程妄言语中的不屑和表情里的轻视。
哪怕洲海集团没出事的时候,程妄也没有在他面前摆这副姿态的资格,更何况现在是以一个通缉犯的身份。
他怒极反笑,深邃的眼眸里寒意骤起,冷声道,“那看来程总很了解池鱼了?”
程妄感受到了裴琰的不快,却没有收敛,继续挑衅,“或许比裴司政多了解那么一点。”
“哦?说来听听。”
程妄慢条斯理道,“其实池鱼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她不是一个只有空皮囊的花瓶,相反,她非常聪明,且心狠手辣。”
“她十六岁就敢杀人。”
“三年前,在赌场,有人往她的酒杯里下药,她明明知道,却还是选择看着那人的眼睛,笑着喝掉那杯酒。”
“可随后,她便用匕首割破了对方的喉咙,血珠溅到脸上时,她还笑盈盈的跟对方说了句,抱歉,手滑。”
程妄似是忆起了当时的场面,忽然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声还带着些许宠溺。
“她惯会在人膝头装乖,就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兔子,可当她想要你命的时候,亦不会心慈手软。”
“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明深处淬着毒,却偏偏能弯成月牙哄人。”
程妄似笑非笑的看着裴琰,嘴角的戏谑格外刺眼。
“你或许不知道吧?企业联盟刚成立初期,你帮着她煽动舆论往程淮山身上泼脏水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搜集这些资料了。”
“而沈南风死的前一晚,也就是赌场解散那天,她将这份文件交给了自己的下属,告知他等程淮山倒台那天,就把这份资料递交给监察署。”
程妄向前走了一步,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
他慢悠悠的说,“裴司政,池鱼从来都不是兔子,而是狼,狼行千里是吃肉的。如果不是沈南风死了,你甚至连她棋盘上的棋子都算不上。”
裴琰一把揪住了程妄的脖子,一个旋身,将人重重的甩在柜子上。
柜体被撞的晃了晃,几本积灰的文件砸下来,灰尘如烟雾般扬起,在阳光下,像一群受惊的飞虫四处乱窜。
裴琰森然道,“你他妈放屁!程妄,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不看看自己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么说话?”
程妄举着双手,脸上的笑容一丝未变,腔调端的散漫,“裴司政这是恼羞成怒吗?其实大可不必,我说了,我今天是来跟你谈合作的。”
“你他妈也配?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些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