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了张嘴，听见自己机械般的说，“阿城，这邮件肯定是假的，也许是程淮山故意伪造出来陷害池鱼的，我们不能信。”

邵城看着沈南风，眼中满是不忍。

办公室空调嗡鸣着往屋子里输送冷意，屏幕的光晕在两人脸上投下青灰的阴影。

须臾后，邵城道，“南风，你我都清楚，核对这封邮件的方式很简单，只需要去小区天台上做DNA比对就够了......”

沈南风猛地抬起头，眼底布满了血丝，眼神就像受了重伤的野兽，死死的盯着邵城。

以前邵城总说他办案时像块不通人情的冰，但现在他宁愿自己真的没有温度。

这样就不会感受到心脏被撕裂的痛。

邵城从抽屉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塞进沈南风的指间。

烟头亮起又暗下，沈南风颤着手深吸一口，因吸的太猛，喉间溢出压抑的咳嗽。

烟雾成旋上升，模糊了他泛红的眼尾。

邵城虽有些不忍，却还是问道，“少校，我们现在怎么办？”

第84章 chapter 84

邵城刻意的咬重了“少校”两个字，提醒沈南风的身份。

其实沈南风心里非常清楚这封邮件是谁发的。

这么完整的证据链，每笔转账的备注，每个凶器藏匿的地点，详细的让他找不出一丝一毫的错误。

除了池鱼，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有。

原来她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会选择把这封邮件交给邵城而不是他。

池鱼选择用这种方式，将真相公之于众，甚至连无需追溯这四个字都写得那么清楚。

就好像生怕他会为了替她脱罪而违背原则，所以彻底断了他会徇私的可能。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沈南风看着指间明灭的火星，突然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

她总是这样，从来都不会给他留难题，总是“贴心”的替他做好选择。

池鱼太聪明了，也足够狠。

他低垂着头，指腹覆在烟头上，而后微微用力。

一缕轻烟袅袅升起，指腹残留着轻微的灼烧感。

“去核实吧。”

他声音轻的像羽毛，邵城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你刚刚说话了吗？”

沈南风轻轻甩了甩手指，再抬起头，眸光深邃平静，“先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派几个人偷偷去天台钻芯取样，再去凶器埋藏点的位置找一找。”

他站起身朝外走去，向来挺拔的背影有些驼，声音却稳，“检测报告出来了告诉我，我再安排下面的行动，邮件的事除了首长谁都不能说，你今晚把关键证据整理出来，明天交给我。”

邵城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抬手敬礼，“是，少校。”

沈南风离开办公室，抬手扯开了领口的领带。

走廊顶灯忽明忽暗，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在墙面上晃出一片模糊的灰影。

拐角处的消防栓映出他的脸，眼尾通红，眼底却浮着层浑浊的灰，像被雨水泡烂的纸。

破败，颓废。

他掏出烟盒又点了支烟，随着烟雾缓缓升起，尼古丁混着焦油从鼻腔灌进肺里，又在里面兜了个来回。

可这股辛辣粗狂的刺激并没有让他好受多少。

原来真正的痛苦并不是切身的疼痛。

而是像现在这样，胸膛里空荡荡的，连呼吸好像都带着回音。

他不禁想，造成今天这副局面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贪心了？

在孤儿院的时候，他每天握着那支破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