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鱼缸的布置十分精致,山石水草错落分布,雪白的砂石上放着海螺壳和贝壳。鱼缸像一座精致的宫殿,将这条鱼囚禁在比它生长的湖泊要窄小无数倍的玻璃盒中。

陆之奚从身后抱住了她,下颌轻轻抵在她头顶,声音温柔:“喜欢吗,这是给你的惊喜。”

蒋萤看着那小鱼在浴缸里摆尾,想起了那天它被钓起时在他手中疯狂挣扎的样子。

“这个鱼缸会不会太小了?”

“是吗?那我让人换个更大的。”

“我是说相比那片湖泊。”蒋萤轻轻敲了下玻璃,小鱼受惊般地快速游开,“它能够适应这里吗?”

“它会适应的,这里食物很丰富,还不用担心成为大鱼食物,环境也很好。”陆之奚笑了,“湖泊看起来很宽广,也不一定好啊。”

这时,蒋萤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出来一看,是爸爸。

“爸,你最近还好吗?”

蒋萤走到阳台,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精神还算不错,他自在四月从戒酒中心接受完治疗后,似乎就再也没有碰过酒。

可还没聊多久,她就听见蒋志文开始唉声叹气地抱怨,“现在生意不好做啊,在市里租铺子太贵,回县里生意又不好,还要办这个证那个证......”

蒋萤沉默地听着,偶尔会开口提出些建议,而蒋志文只是一个劲儿地向她诉苦:“太难了!现在经济又不好,唉,一团糟!”

“爸,没事儿的,把能做的事情做好,其他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安慰蒋志文,试图把话题转移,于是提起自己的近况。

“对了,我前几天和朋友们去露营了,给你发了照片,你看见了吗?”

“看见了,看见了。爸爸真羡慕你还能这么轻松地去旅游。但是你不能太放松了,萤萤,爸爸以后还要指望你养的。”

十分钟的通话仿佛有一个小时那么漫长。

挂掉电话后,蒋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重重吐出。

空气中弥漫着浅浅的、属于檀香木的香气,陆之奚上个月安排人买来放在房子的各个角落里,让她能够在期末的时候凝神静心。

她转身离开了阳台

陆之奚已经坐在餐桌边,正用ipad在看财经新闻,见蒋萤来了,便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一边,“吃饭吧。”

玲晶为他们摆好餐盘和刀叉,将煲好的甜品保温,随即悄声离开了公寓。

“在学校休息得好吗?”陆之奚为她舀了碗汤。

滚烫的鸡汤飘起蒸腾的热气,温馨的香气直直往蒋萤的鼻子里钻去。

她忽然低下头,感觉鼻子有点儿酸。

“怎么了?”

陆之奚注意到了她的异常,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只是想抱抱你。”蒋萤的声音闷闷的。

他纵容地说:“好,那我们就抱着。”

蒋萤渐渐感觉到自己对陆之奚产生了超乎预期的依赖,哪怕他的年龄比她还要小。

她不得不承认,陆之奚无微不至地为她操办一切事情,让她的内心因前所未有的关怀而充盈。

但这种越来越深的依赖也使她本能地感到有些惶恐。

这来源于她从爸爸蒋志文那里得到的教训如果一个人感觉到自己正在和另一个人产生情感精神上的深度绑定,这种关系就有可能隐藏着危险的代价。

而那天程思灵对她说的事情,更是加剧了这种惶恐。

蒋萤没有办法把现在抱着自己的人和程思灵口中那样整治梁辰的人联系起来。

她心里有一种紧张,无关陆之奚在漂流那件事情上做的对与错,而来源于一种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