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吓唬姑姑才出此下策,我要不装得贪一点,把你也纳入利益的行列,她还是不会放弃打你的主意。”傅初霁看到阮灯眼中浓浓的不信任感,从前就算他再混蛋,阮灯都没这样看过他。
皱眉的动作连带着杏眼的形状不再圆润,本该写着纯真的眼神里如今只剩下对他的猜忌。
现在别说是把剩下的录音放出来,就算他把跳动的心脏剖出来捧给阮灯看,阮灯还会嫌弃虚伪的血液溅到自己身上,脏了他坦荡的前程。
傅初霁强行命令自己打起精神来,拿起茶几上的盒饭盒打开,小心翼翼道:“老婆,别生我的气了,我给你做了番茄牛肉焖饭,等这么久一定饿了吧?”
阮灯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今天下午来本就是要解决问题的,结果旧问题还没解决,新问题接踵而来,傅初霁好像全然忘了当初在他家门口哭到形象尽失祈求原谅的画面,也忘了得到“约法三章”时喜极而泣的画面。
阮灯一对他好,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本来闻到番茄牛肉焖饭的香气时,阮灯的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咕”叫了几声,但他很快想起自己训狗的首要任务,小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饭饭饭,你一天到头就知道饭!我一看见你都气饱了,气你欺负我,强奸我,我现在一跟你吵架肚子就痛,你还满脑子饭饭饭。”
说到最后,阮灯的眼眶都变红了。
傅初霁一米九的高大身形被阮灯说得缩成一团,阮灯每批判一句,他就缩一次肩膀,缩到最后已经快变成一粒西瓜虫了。
他卑微地缩在阮灯身旁,委屈道:“是你跟我说的,只有吃饱了才有好心情做别的事情。”
“那我还说我不愿意的事你别做呢,这句话你怎么没听进脑子里去。”阮灯刚说完,肚子就又抽痛了几下,他捂着小腹倒吸几口冷气,往沙发旁边挪过去几十公分,离傅初霁越远越好。
只听膝盖砸在地板上一声脆响,等阮灯睁开眼时,傅初霁已经跪在他身前了。
男人的凤眸里不知何时蓄了一层晶莹饱满的泪水,俊朗的五官配合着紧皱眉头的委屈神情,像一只被主人抛弃后在外流浪多日的可怜大型犬。
他用大掌握住阮灯带着凉意的双手,原本磁性低沉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灯灯,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的,我就是想让你开心起来,可老是用不对办法,你能不能看在我是个笨蛋的份上别和我计较,别气坏自己的身子,看到我自己干的蠢事惹得你不开心,我也很难过。”
阮灯好不容易不跳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
又来了,又是这招跪地卖惨的假把式,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傅初霁这次没疯到又开始扇自己大嘴巴子。
“起来。”阮灯扯着傅初霁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可这男人比牛还壮,又比驴还倔,简简单单两个字显然无法让他乖乖完成指令。
“我不,只有老婆的原谅才能让我起来。”傅初霁还在妄想用以前的伎俩打动阮灯,他知道阮灯的阮是“心软”的软,只要他装可怜,阮灯就会心疼他。
可阮灯只是一眨不眨地看了他几秒,突然把手抽回去,站起身来绕过他离开茶几:“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那我宁可不要了。”
“别!我改!我全都改!”傅初霁一下子慌了神,混乱当中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转过身抱住阮灯的小腿,直到这一刻他才彻底醒悟,原来阮灯真的变了。
阮灯真的没有以前爱他了。
眼眶里酝酿的虚伪泪水变得滚烫无比,眨眼间就跌落眼眶,傅初霁狼狈地站起身来,抬起手背擦干净泪水,褪去演技的脸上满是对于无法掌控阮灯的焦虑,以及被阮灯的任性折磨出的疲惫。
那双本来湿润又可怜的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