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灯想通这一点,脚步轻快地走出律所,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他早就在律所门口整理仪容仪表的大镜子里看到傅初霁跟在自己身后,但他有太过在意,一路走到隔壁的网红街等待白竹一起共进晚餐。

现在白竹是香澜会所的大红人,就连阮灯约他都得靠边站,好不容易才等到他有一个空闲的晚上。

他们两人碰面时,傅初霁看到阮灯和白竹经过玻璃橱窗,他刚一站起身来,阮灯就从橱窗外瞪他,伸出两根手指点了点自己的眼睛,又恶狠狠地做出戳他眼睛的动作。

白竹察觉到阮灯一直在回头,就终止掉吐槽客人的话题:“你干嘛呢?”

“我在行使正义的权力。”阮灯拉着白竹加快脚步,“你刚才说这个王总闯进包间要让你去陪他?然后呢?你有没有给他输出优美的中国话。”

白竹耸耸肩:“我还没来得及输出,傅初霁就进来了。”

“这确实得管管,你还陪着别的客人呢,这个王总就非要让你去陪他,搞得你多尴尬啊。”

阮灯涉世未深,又正义感十足,哪里能想象得到白竹这份工作的身不由己。

白竹笑着摇摇头:“哪能啊,傅大老板哪有闲工夫来关心我们这种小鸭子尴不尴尬。你是不知道打从你跑了以后傅初霁对我有多好,上到陪客,下到陪床,我的客人那都是人家精心挑选过的,没有一个不是出手阔绰的帅哥,搞得会所上下都以为我是新晋老板娘了。”

“这样也行,省得别人再欺负你。”阮灯对白竹笑得天真,还是没有读懂白竹的潜台词。

“傻瓜,我是去还债的,不是去享乐的,他平常偶尔照顾我一下,那是身为老朋友的情分,但照顾得多了麻烦就会更多,他比我更清楚其中的利弊。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在跟我讨人情呢,可是我不可能出卖你,也不想以后一直仰仗他的关怀。”白竹推开泰式餐厅的门,拥着阮灯进入,“不过我以前找他帮忙的时候他倒是从来没有拒绝过。”

阮灯这下终于理解透彻这件事所牵扯到的前因后果,他趁白竹和服务生交谈的间隙,悄悄回过头,视线与刚好进入餐厅的傅初霁对视上。

看着傅初霁讨好的笑容,阮灯皱着鼻子又瞪了他一眼,这次的威力比起刚才在咖啡厅时轻多了,里面还掺杂着柔软的情绪。

白竹一直没有察觉到傅初霁的存在,很快就结束掉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他和阮灯都爱吃泰国菜,菜上齐以后边吃边聊,心情直线高涨。

阮灯好几次偷偷观察白竹,见他一直是乐呵呵的表情,就打算把瞒了他将近一个月的秘密和盘托出。

当初逃跑时,阮灯答应白竹会把所有与傅初霁相关的事情告诉他。

白竹起先听了傅初霁干过的混蛋事,气得上厨房抓起菜刀就要杀到四合院,阮灯好说歹说才把他劝住,更是不敢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两人刚懂事的那段岁月,白竹知道阮灯的身体情况后,一度把他当女孩子对待,阮灯哭笑不得地过起公主般的生活,每天吃饭有人照顾,放学有人护送,后来实在是受不住,就下令废除白竹的“王子”身份。

阮灯看着“王子”往口中送了一大勺蟹肉炒饭,把心一横,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我怀孕了。”

“什么?!”白竹嗷的一嗓子,大半个餐厅都安静下来,他一口炒饭还含在嘴里,眼睛瞪得比铃铛还圆,像一只食囊里塞满食物的震惊仓鼠,“你说什么?!”

阮灯吓得浑身一哆嗦,白竹怒不可遏的嗓音穿透餐厅各个角落:“是不是傅初霁!是不是!傅初霁的孩子!!”

“嘘!嘘!!”阮灯比白竹还震惊,吓得脑袋都缩起来了,赶忙抬手去捂白竹的嘴。

白竹一把拍掉阮灯的手,